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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荔晚不知道,孙渐薇已经将她的出身来历想象得多么夸张,如果知道,大概会干脆地告诉孙渐薇,自己只是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孤儿,那孙渐薇一定更会跌破眼镜。
舞会设在大礼堂中,挑高的天花板上,水晶吊顶流光溢彩,被擦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着灯光,四面摆满了各色鲜花,来宾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一色的衣香鬓影,满目富贵,几乎咄咄逼人。
宋荔晚和靳长殊来得晚了,场中已经站满了人,两人找了个角落站定,宋荔晚腰酸腿软,向后倚在栏杆上,靳长殊看到了,伸手将手臂垫在她的腰肢上:“累了?”
宋荔晚瞪他一眼,故意道:“一点都不累。我看倒是二爷累了。”
“是吗?”他唇边笑意更浓,同她低声道,“本来想着,待会儿放你回去好好休息。既然不累,看来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再多的话,说到最后,无非是说着说着,就滚上了床。
宋荔晚懒得理睬他,看台上已经放好的话筒,叹了口气:“校长看来又要发言了。”
“怎么?”
“他话好多。”宋荔晚抱怨说,“每年开学演讲,他占的时间最多。”
“放心,今天不会很久。”
宋荔晚好奇:“你怎么知道?”
靳长殊偏偏不肯满足她的好奇心:“要不要打个赌。”
宋荔晚有些犹豫,她和靳长殊打赌,向来是没有赢过。若说她是一向只凭好运,买的彩票马券,虽说没有转过大钱,却每一次都不落空。
可靳长殊却有些邪乎,似乎神鬼怕恶,对上他,都甘心俯首称臣,保佑着他,次次稳操胜券。
可他又说:“若是你赢了,往后你只要说一句停,我立刻停下。”
“……真的?”宋荔晚几乎有些不敢相信,“那种时候,你真能说停就停?”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荔晚心动,问他说:“那若是你赢了呢?”
“那……”他揽住她,将她往怀中带了带,亲昵地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只有我说停,咱们才能停下。”
宋荔晚下意识要从他怀中逃开:“不行!”
“那就算了。”他很绅士,并不强迫她,反倒放开了手,任由她离他远了一些,“我只是提议。既然你不肯接受,那就当我没说。”
他这样说了,宋荔晚反倒又迟疑起来。校长啰嗦人尽皆知,最出名一次,硬生生将演讲时长拖了两个半小时,导致有女生因为酷热而中暑昏倒,这才勉强结束——
要是那个女生不晕,校长还能继续往下聊。
宋荔晚实在有些受不了靳长殊,他不但是个畜生,更是个体力极好从不知道什么叫累的畜生,哪怕是高强度工作了三天三夜,回来之后,他还能孜孜不倦地品玩她。
宋荔晚犹犹豫豫地说:“君子一言,靳二爷一定不会骗我吧?”
靳长殊倒是很干脆:“当然。”
台上的话筒忽然响起一阵有些刺耳的杂音,校长的秘书小姐上台,敲了敲话筒,示意众人,校长即将登台。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校长登台,笑眯眯地分别用英语、法语、俄语和中文同大家打了招呼。
校长年逾八旬,头发花白,是英德混血,有些驼背,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丰神俊逸。他一开口,台下就是热烈的掌声,他压了几次,这才开始今日的演讲。
有经验的学生们都已经找好了靠墙的位置,靠在那里偷懒,因为知道,校长一开口,最少一小时起步。
宋荔晚偷笑:“二爷一向神机妙算,今天故意和我打这个赌,是想让着我?”
“若我真是让着你,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感谢?”
宋荔晚便将手伸过去,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像是小猫的爪子,尖尖的指甲划过,不疼,只是痒。
“我和二爷,就不分得那么清了,免得伤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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