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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郎与他有些私交,加上对方是户部侍郎,有权责的实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透出口风道:“靠这个来讨圣恩,自然是长久不了。”
“靠……”李恪守领会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醍醐灌顶状:“靠厚着脸皮!”
“??”起居舍人,“……”
李恪守忿忿不平:“好个方拭非,我就说,他个巧言善辩之徒,就是厚颜无耻。哼,可算遭报应了吧?”
起居郎挥挥手,不与傻子道长短,自己先离开了。
李恪守真情实意地信了自己的猜测,于是追上方拭非,往宫门跑去。
林行远正在宫门外等着。他焦躁地走来走去,看日头一点点西斜,随后宫内外都点起了灯。
待天色黑了,才见一诡异人影从门内出来。
林行远立即迎了上去。
“你这怎么回事?你又做什么了?你可安分点吧!”
“林哥,远哥,大哥,快扶我一把。”方拭非朝他伸出手,当场就想给他跪下,两腿打颤,站立不住:“我要撑不住了。”
林行远转过身将她背起来,问道:“你怎么样了?”
方拭非吁出一口气:“我现在好多了。可也不算没事。就想休息休息睡一觉。今天不休沐,想直接睡了。”
林行远暗骂,说她这时候还不正经。脚下动起来,背着她往家里赶去。王声远一直与他们同路。
李恪守见这事有内幕,也厚着脸皮吊在队伍末尾。
等去了她家,才发现叶书良和顾琰竟然也在。
这二人面色不善,显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就等着兴师问罪。
林行远将方拭非放到最中间的椅子上。
“蓬荜生辉啊。”方拭非抱拳道,“就是什么,请给下官一点喘息的机会。太累了,容我自己反省反省。”
“喘息?你给了吗?”王声远一进门就换了个样子,暴跳如雷道:“谁给你的本事在陛下面前提运河?啊?还开运河引商船,这等大事你不跟我商量,嘴巴一张就出来了?方拭非啊方拭非,我不想你竟不识时务到这地步!”
“方拭非,数月不见你这脑子都长霉了?”顾琰,“你说的这事与户部脱不了干系。陛下若是多想,你是想连累户部,还是叫陛下猜疑王尚书在背后挑唆?”
叶书良也拍着桌子道:“这就不是你能说的话。你知道当年为何封锁运河?国之大事,哪位君王不紧张?”
“什么!”李恪守跳起来道,“怎么就开运河了?方拭非你不要命了吗?你问过工部问过几位节度使,问过各部各司官员了吗?”
方拭非:“这是三司会审吗?”
“三司会审要是能定得了你的罪,那我现在就审你了!”王声远指着她道,“你怎么就想不开呢?本官提携你容易吗?刚出何山县那虎穴,你又自己跳入狼窝,一次次的,你嫌命长啊是不是?”
方拭非道:“昨天陛下说随意提要求,我说没有,陛下就要调我去中书省。于是我旁敲侧击说了河道的事。”
李恪守挤了出来,接着数落道:“这是两件事!陛下器重你是何等荣幸?你就不知轻重,得寸进尺。陛下的赏识啊,哪容你如此放肆?”
顾琰咋舌,用扇子的头部敲着他的手臂道:“你让开,这说的都不是一件事。到一旁自己怀念陛下的赏识去。”
叶书良道:“河道管河道,与中书省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河道一事牵连甚广,有多严重吗?”
“中书省是个好地方,只是我心中介怀。我答应了王猛。再者,我自南边长大,运河一事已成执念,如果就此离开户部,如何也不甘心!”方拭非指着王声远道,“何况我先前整理户部公文,您不也早有此意吗?”
王声远一急:“你胡说,我没有!你到哪儿翻出来的东西?方拭非我看你就是闲的慌,什么陈年旧事你都往外翻!”
“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李恪守被排除在外,懵道:“我不是户部的人吗?你们个个都知道,偏偏瞒着我,怎样?这是排挤我!”
“你既然都这样想了——”王声远烦道,“那你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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