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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夫妇本来就忙着工作很少陪伴他,不要他他也不觉得多难过。
靳氏夫妇对他没有感情,反过来,他对他们也没有感情,他根本无所谓。
对他来说,真正算得上事的,从头到尾,他真正在乎的,不过是那一个人的态度。
——那个他叫了十五年“哥哥”的人,那个他小时候像个尾巴一样一步一步地跟在屁-股后面撒娇的人,那个他曾经全心全意信任的最亲爱的人,才是伤他最狠最深的人。
七年前那个夏日,就在南城沈家的客厅里,他近乎是跪下来抱着那个人的腿,哭着央求他留下自己:“哥哥,我不想走,我就留在你身边当你弟弟好不好?”
往日里调皮捣蛋的他,在那一天彻底卸下了所有的骄傲,甚至放下了自尊,是从来没有过的卑微。
他知道沈氏夫妇不会留他,可是,哥哥对他这么好,一直宠着他,哥哥应该会要他的。
“我以后都听你话,行吗?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听你话的,哥哥,你别不要我。”他带着哭腔祈求着。
当时,他抱着沈翼的腿哭得眼皮红肿,眼前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可沈翼只是沉默,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根本没有回应他。
沈翼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他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甚至冰冻起来。
最后,那份冰冻落地成锥——他的手被沈翼推开了。
靳羽的手指瞬间僵住了,他听到沈翼的声音从头顶之上传来,那么决绝那么冷漠。
话说的冷酷又无情,不带一丝回转的余地:“你不是我弟。”
一句话彻底压垮了他的心防,让所有坚强一瞬间褪色。
他好像被人强行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都塌了。
以往根本舍不得他流一滴泪的沈翼,现在对他的眼泪完全无动于衷。
原来,再坚定的爱哪怕说的像誓言也有被收回的时候。
曾经被偏爱到有恃无恐,如今卑微到尘埃里也无人在意。
靳羽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手,整个人瘫在那。
那一瞬间,仿佛被冰水从头到脚彻底淋透,他心里终于清清楚楚地明白,他连哥哥都没有了。
哥哥也不要他了。
从此,他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在这世上,了无依靠。
“啧。”对着镜子呆立良久,靳羽轻轻咂嘴,有点看不下去自己这副僵硬的要死的表情。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努力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跟着又收了回去。
因为,他发现这比哭还难看。
钢琴手吴昊平时和靳羽接触的要多一点,从刚才就一直沉默地注意着靳羽的举动。
他觉得今天的靳羽十分古怪,尤其是现在。
倒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被惊到了,他只是觉得此刻的靳羽似乎心情不好,不是刚刚进来时那种情绪不高,而是情绪不好,这两者还是很有差别的。
平时根本没见他这么注意形象,结果现在居然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还用上了定型剂处理头发,实在不像他。
而且,最关键的是,靳羽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平时根本没有今天这么的犀利,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原本未开刃的刀被磨出了锋利的刀口,冒着森森寒气,危险性极度上升。
以至于突然听到这一声带着冷意的咂嘴声,他也没敢开口问靳羽怎么了。
旁边剩下的三个人还在聊刚刚的话题。
“不过还是很奇怪,你说这个过生日的人关系圈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来我们酒吧庆生啊,搞个国际大酒店不是更排场?”鼓手念念叨叨,不太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这显然触及到了贝斯手的知识盲区,他也没有答案。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觉得酒吧氛围好?又或许是酒店不好定吧。”
.
与此同时,几公里之外的一栋别墅内,刚结束了工作从新公司回到住处的沈翼收到了来自他母亲齐慧的催促:“小翼,快点收拾收拾下来,今晚你弟过生日呢,别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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