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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摆完,裴观进了门,特意换下孝服,一身天青色的素袍,依次向众人问礼:“岳父、姨母、表兄。”
说完目光才转到阿宝身上,冲她微微一笑。
阿宝本就晕红的脸,这下更红了:“你怎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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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英红也跟着笑了:“快坐快坐,来得这么早还没用饭罢?一起吃一点儿,因着阿宝回来,这些都是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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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观掀袍坐下,又看一眼阿宝,看模样,她倒是睡得不错。
早先裴家有丧事要办,林大有不便那会就把女婿叫过来,这时这才道:“我月底就要动身,正有话要同六郎说。”
裴观笑了:“我知是何事,岳父不必忧心,只看那位李大人为官的履历,就知他十分会当官,岳父只管安心替陛下办差便是。”
那位李大人极会处理地方政事,行太仆寺虽直属于兵部,不受地方的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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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是专门被派去打通辽东上下机关的。
太仆寺马匹专供京营,行太仆寺马匹养出来的马才供给北边五地,是真正的军马。
陛下自然会大开方便之门,此番设立辽东行太仆寺,要做出成绩来才往外推行,国库花了钱,调了人手,就想他们能把差事办好。
每岁一交的军马,总得有人养。
阿宝时不时侧过脸来,乌葡萄似的眼睛在他脸上扫个来回。
阿宝一面小口吃饼子,一面听裴六郎娓娓而谈。
裴观听见母亲声音中含着怒气,立时赔礼:“母亲勿怪,实在是……”陈妈妈打了帘子出来:“观哥儿,去罢,你娘没生你的气。”
总不能真就一推六二五,除了养马甚事都不知罢?
螺儿结香是新来乍到的,门路还没摸熟,只怕不敢
“只是自……前几年起,邸报上便不许再抄录军事了。”
阿宝随手翻开一本,说是书又不像:“高丽遣典农正贡马一千匹……发于各卫所牧养……”
阿宝懂了,那就是景元帝起兵的时候,因当时的朝廷大败,这些东西便不再抄下来给看。
林大有戴上官帽就要走,走时还道:“裴女婿莫走,待我夜里回来,咱们爷俩继续论,你与我说说透。”
这才好与阿宝同吃同睡,就连母亲那里他都提前招呼过。
裴观没有出声,他也知道崇州人人都觉得原来的皇帝是个昏君,连三岁小儿都能骂上两句,可这些不过是攻讦敌人的手段而已。
这些话是柳先生从没谈过的,林大有还待要听。
阿宝看过几页就道:“那这对爹可真是好东西。”
青书一看就笑了,院里的丫头们实在馋不过,还能差小厮跑腿买些肉点心,或是托厨房娘子做一些。
送人出了门,裴观才转身,与阿宝肩并肩一同回后院去。
可有一事,裴观不能言明,上辈子岳父是去山西,可这辈子,陛下点他去了辽东。阿宝又问:“那宫内可有这东西?找给我阿兄看看,他调到启祥宫去了。”
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赶紧去!”
这个人便是林大有。
新官到任连梯子都架好了,谁也不会这么没眼力见,非将善缘推到门外。认识了当地大族,有些许事就好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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