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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暮暮在她召集来的队伍前来回踱着步，好像将军在检阅部队。现在图书馆里除了原来的管理员之外，又多了一大帮从坎特拉皇城赶来的历史学家，档案管理员和考古学家，而且他们还各自带着助理和实习生。其中有几位看上去因为在火车上晃荡了太长时间而有些精神萎顿，几位更高级的研究员似乎对赛蕾丝蒂娅的宠物徒弟还有些恼火。

不过，暮暮完全不管这些。她根本不在乎。

“好吧，我们各位都自我介绍过了，我想我就把我们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做个简单汇总好了。”她说道，“水晶帝国的图书馆管理员和档案管理员们……”她非常礼貌地向图书馆里的工作者们点了点头，他们有些生硬地点头回应了。“……已经特别许可，我们可以在这里浏览访问一些他们精心保存下来的历史珍稀文献。这些文献都是小马种族历史上最稀有，最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艾奎斯陲亚创造者之一的日记片段。”其中一个实习生发出了惊呼声。很明显，教授们并没有把所有的细节都透露给他们的助手。“慧志议长，陆马种族的领袖。”

房间的一角传来了一声很粗鲁的嗤笑。

“对，就是我们在暖心节演出里称作‘布丁头议长’的那一位。”暮暮神色如常，继续说下去，没有理会刚刚那声嗤笑。“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名字是他的对头故意用来误导民众用的。这仅仅是我们研究这些文献的众多新发现的开始而已。看来有很多我们从小就牢记在心的传说和故事都要被颠覆了。”她站起身来面向小马们。“在这些被遗忘的历史真相之中，我们发现，暖心魔法诞生的故事，实际上是假的。那就是保护着这座城市的魔法神器，水晶之心。”在学者们和实习生之中传来了更多低低的谈论声，几个学者的视线变得更加尖刻了。“据研究，在暖心节传说中的三族融合之后，似乎又发生了一次分裂事件。在无序出现并篡取艾奎斯陲亚之前不久，慧志议长和很大一部分的陆马从艾奎斯陲亚脱离了出去，并且一路北上，最终发现了水晶帝国，他们带着由他们创造出的水晶之心……”

马群中的一个实习生举起了他的蹄子，那位灰绿色小马非常瘦削，长得有点像蛋糕先生年轻时的样子。“暮暮小姐，您刚才说了‘他们创造出’？可他们是陆马，不是吗？”

暮暮点了点头。“正是。我们……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古代的陆马种族有能力……并且也确实使用过强大的魔法，陆马的魔法就和独角兽的魔法一样强大而复杂。”说真的，难道这些学者就什么也没告诉过他们吗？“因此我才会在韵律公主的许可和欢迎之下，由赛蕾丝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派遣来到这里，根据日记中的信息，慧志议长和他的孙子，聪明曲奇……”马群之中又是一阵惊呼声。“三色堇，还有四叶贤者共同研究陆马魔法的奥秘，最终创造出了水晶之心。很显然，在当时，慧志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陆马魔法师……”

“而且，他把他的秘密保存成了档案。”

“他的遗愿是把他所有的书籍和研究文献和自己一起埋葬，为了将来需要的时候保存下来。就在水晶帝国的某处，有一座慧志议长长眠的陵寝，那座古墓之中埋藏着失却的陆马魔法的奥秘。”

“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找到它们。”

这时传来了一个有些模糊不清的抱怨声。“哦，我的天……”

暮暮转过身来，在前排站着一位身穿夹克衫还打着黑色领带的小马学者。那修剪整齐的铁灰色胡茬和鬃毛与他藏蓝色的毛皮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可爱标记是个中间有个问号的黄色三角形标签。看他现在的样子可谓愤慨至极，甚至义愤填膺。“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被从大学里拉来——中断了我们的工作，打扰了我们的生活——而且还花着公主的大把钱财，开始一场徒劳无功的搜索行动，只不过是为了追寻某个不着调的模糊不清的陆马老故事？”

被他的愤慨稍稍吓了一跳，暮暮转过身面向他。“您有什么想要说明的吗，这位……呃……”

“咎比斯，I·M·咎比斯，民俗学博士，神话，古老传说，历史故事的资深专家。”那只独角兽的声音非常傲慢。“我也对陆马的传说进行过多次的，大量的研究，在陆马的传说中充满了这种‘失却的古老陆马魔法’之类的东西。只要你一翻开陆马们那些……模糊不清，半半拉拉的什么‘陆马巫师’之类的传说，这些东西到处都是。”

“而这不是为您说明了一切吗？”暮暮淡淡地问。

他嗤之以鼻，“那些东西明摆着就是对力量的幻想，虚构出来的动机不过是出自陆马们的自卑和对独角兽魔法的嫉妒罢了。”

暮暮朝房间里的几只陆马——有水晶小马，也有一般陆马——望了一眼，他们的脸色全都因为这个微妙的歧视而变得相当难看。真是的，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心里一股无明业火升了起来。有些感觉告诉她，得杀杀这个什么咎比斯教授的威风才行。此时一段记忆却浮上了她的心头，“等等，咎比斯？是那位伊纳缇若斯·门迪坎特·咎比斯（IgnatiousMendicantDubious，这三个词分别是‘煽风点火的’‘乞讨巴结的’‘暧昧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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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我。”雄马的脑袋翘得别提有多高了。

暮暮开心地笑了。“哦，我就知道我对这名字有印象！我有幸拜读过您发表的一些书籍和论文。”在那只趾高气扬的独角兽开始自得地梳理他的鬃毛时，她话锋一转，“您就是那位声称梦魇之月经过调研被证实‘只不过是古代地精和吓唬不睡觉小孩子的衣柜妖怪被整合到一起的产物’的学者，我说的对吗？”咎比斯一时间结结巴巴说不上话来，脸色涨得通红。

“我真应该谢谢您，多亏了您的大作。”暮暮的脸板了起来。“那时候我在努力预测她的回归，而您的误导害得我足足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哦，我又想起了您的另一本书，《揭穿混乱精灵传说的真相》，上面写着‘他只是个有教育意义的寓言故事，是社会专门虚构出来遏制那些混乱与不和的事态的。’如果我没记错，这书大概是在他从石像里逃出来大闹艾奎斯陲亚的一个礼拜之前出版的。”

猪肝脸色的咎比斯想说些什么。“这个……”

“还有您另一本书是什么来着？《彩虹音爆：在科学角度看来根本不可能的奇迹》……”

“哦对了，您在我涉足的学术和研究领域里也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创作者。大家都觉得您是一位活生生的喜剧作家。”几只小马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咎比斯教授的脸色变得红里透青。暮暮把脸凑了过去，近到他们的鼻子几乎顶到了一起。“告诉您一件事情，咎比斯教授，我正好完整无缺地见证了上述三件事情的经过。就是我预测出了梦魇之月的回归；您曾经声称研究过那些‘老太太的床头故事’，证明谐律精华根本不存在，而且您为此相当得意。很不巧找到了它们的正好也是我；无序？那个‘有教育意义的寓言故事’？从他的复活到他的餐桌礼仪，我都可以和您详细道来；还有关于彩虹音爆，那位不下三次创下如此‘根本不可能的奇迹’的天马，需不需要我为您亲自引荐一下？”

“您现在该知道了，我认真进行了我的作业和研究。这场‘徒劳无功的搜索’的证据，是物质的，全面的，记录在案的，并且经过了独立的调研证实了真实性的。如果您稍微有那么点儿耐心把我发送给您的报告文档详细地看上一遍，而不是随便就甩给您身边跑断了腿的某个助理的话，您就应该知道。”

“要是您肯多花点时间研究那些‘老太太的床头故事’而不是把工夫都花在干坐在您的大学办公室里搜肠刮肚地嘲讽它们的话，或许您的名气在学术界内会更响亮一些。”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干净利落地一转身，尾巴扫到了教授的老脸上，迈开步伐走了回去。“现在，如我所说……”

斯派克努力从小马们之中挤进了图书馆，往暮暮这边靠拢。他摇摇晃晃地从下面挤了过来，凑上来递给那位气急败坏的学者一个弯弯的管子。“这是什么东西？”脸红脖子粗的独角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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