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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为了能再见到许君赫到处奔波求人,身上总带着不少银钱方便取用,今日得了许君赫的通传更是往身上塞了大把银票,正愁没地方用呢。
前段时间各路人暗地里往纪家送了不少金银财宝,这些钱算什么,只要能博得许君赫欢心,都是九牛一毛。
纪远立马应道:“殿下只管放心,小人身上带了银两,应是管够。”
许君赫一听,当即大悦,夸赞道:“还是你心细,我就知道带你来不会有错,那就将方才最后那位舞姬请来。”
殷琅笑着应声,去了盘中最上头的那块牌子,然后往圆柱里一塞,牌子就顺着滑了下去。
少顷,便有人在外叩门,殷琅上前将门打开,进来个粉装女子,行礼道:“各位贵客,柳姑娘的牌子有其他贵客投递,姑娘说价高者得,不知贵客可要再往上加些?”
纪远忙去窥许君赫的脸色,见他果然黑了脸,是颇为不爽的模样,就飞快道:“加!往上加!”
纪远本以为自己带的银票请来一个舞姬陪酒是足够了的,却没想到这侍女几次来叩门,都询问是否往上加,可见是有人在与他竞争。
思及最后那位舞姬的确是国色天香,有人竞抢也是正常,可纪远已经将大把的银票如流水般扔了出去,仍旧不够。
一方面许君赫的表情沉着,未见晴朗;一方面他手中的银钱越来越少,而竞争还在继续。
纪远当即被激怒,心道不知是何人这么不怕死,敢跟皇太孙抢人,恨不得冲出去找人问个清楚。
却又想起先前来的时候许君赫说了不想让人知道他来此地,于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将价格往上加。
可对方像是刻意与他作对一样,不管他加多少,对方都只比他多一两银子。
纪远花尽了身上的银钱,仍然没有赢得竞争,因此忍不住质问道:“究竟是何人与我竞争?”
侍女低声回道:“倒仙楼的规矩,二楼雅间的客人不会朝外透露身份,贵客见谅。”
纪远豁然起身,看架势似要上手打那婢女。
搁在寻常他就是再大的情绪也不敢在皇太孙面前失态,只是今日喝了酒,有些难以控制。
殷琅飞快起身阻拦,劝慰道:“远公子,莫冲动。”
许君赫冷淡道:“罢了,既然你银钱不够,那便不争了。”
纪远听这语气,脑中快速翻过先前跟在皇太孙身后时的日子。
人人都和颜悦色,便是京城来的那些世家子弟也会笑着与他说话,叫他一声远公子。
泠州那些无视他,瞧不起他的人也一改从前嘴脸,暗中巴结和吹捧。
其后画面一闪,又变成这十多天自己和父亲所受的屈辱,还有母亲与妹妹的哭诉,那些轻蔑他的目光,贬低他的话语。
如狗一般跟在别人后头乞求,谄媚的画面,一股脑地涌出来。
飞黄腾达,荣华富贵。
这是最后的机会。
纪远急火攻心,酒意蒙了思绪,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什么都管不了,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等等等等,殿下,我还有一物!”
他大声喊着,同时将手伸入衣襟,用力一拽,断了红绳,拽出个碧绿的玉佩来,往侍女的手里塞,“我以此物做抵押!不论对方出多少,我都比他高,过后再来交钱!”
许君赫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侍女边上,从她手里拿过那块玉。
他端详着,左右翻看,忽而俊美的脸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声音轻缓。
“蒲甘上贡的碧玉价值连城,一直都是大晏皇室特供,纪远,你手里怎么会有呢?”
纪远一听,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无法抑制地抖了起来。
酒意在顷刻间挥发一空,他看着那块碧玉,这才惊觉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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