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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小队年轻人所吸引。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考核。
任言等人跟随军卒行进在宽阔的校场之中,他们的脚步小心翼翼,尽可能避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校场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大旗迎风作响的声音不时传来,整个场地透着一股森然的气氛。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乃是校场的最外围边缘。广场正中央,有一处略显突兀的高台矗立着。那高台用青石堆砌而成,四方厚实,显得格外坚固。高台之上,几张宽大的桌案被规整地排列着,桌案后方则是几排木质椅子,每一把椅子的靠背上,都缝制着厚实的棉布,应该是为了让坐在上面的人感到舒适而设计的。这些桌案和椅子似乎已被使用多年,但却被擦拭得光洁如新,显得主人对它们颇为珍视。
高台边缘处,竖立着十几杆高大旗帜。这些旗杆每隔几步便插一面大旗,旗帜迎风展开,“猎猎”作响。旗帜的面料略显厚重,旗面上勾勒出几道古朴厚重的纹饰。在旗帜的中央,用朱红色绣线绣着各色甲、乙、丙等字样,而字样上方则是栩栩如生的图腾图案。任言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绣着威风凛凛的猛虎、蛟龙,还有展翅欲飞的雄鹰,猛兽、凶禽,无一不是凶悍的象征。这些图腾标志着各个营队的身份与荣耀,同时也代表着他们各自的实力与地位。
任言望着那些旗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村中老人曾经说过的话:“军中校场,乃是武力角逐之地。其上金戈铁马,硝烟弥漫。若想站在校场之上,须得有过人的勇气与本事,方能在这等地方留下自己的身影。”如今,亲眼目睹这片充满肃杀气息的校场,任言才真正体会到老人当初话语中的分量。
放眼望去,校场上除了那几排全副武装的军卒外,还有百余名衣着各异的年轻人,他们被分成三排,安静地站立在场中。每一排的队伍前方,均有几名身着甲胄的军卒在来回巡视,目光如刀,冷峻地打量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那些军卒身形挺拔,气势沉稳,手中的武器寒光凛凛,他们无声无息地移动着,如同猛兽在警戒着自己的领地。
最右侧的那一排,人数最为稀少,只有五六人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影在广场这片开阔的区域显得尤为孤零零,和其他队伍相比略显冷清。中间的那一排人稍多一些,约有四十余人,队伍排得整整齐齐,站姿笔挺。最左侧的那一排则显得极为拥挤,人数多达七、八十人,他们几乎占据了半个校场,每个人都紧挨着站立,时不时有人因摩肩接踵而显得有些不耐烦。
随着任言他们这些新加入的人陆续走到右侧队伍的末尾,这一排队伍顿时显得不那么稀疏了。军卒瞥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随即冷声喝道:“你等就在此处依次排列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任言等人哪敢违背,纷纷老老实实地站定,尽可能让自己站得整齐笔直。每个人都绷紧了身体,腰板挺得笔直,生怕一个动作不当,便会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撵了出去。有着任言这些人加入,这排队伍也有了十七、八人之多,虽依旧比不上其他两排队伍那般庞大,但也稍显整齐了一些。
中间的那一排约有四十余人,他们大多身形挺拔、气宇不凡,显然在队伍中颇为自信。偶尔还能听到其中传来一些低沉急促的斥喝声,那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压迫力,每当有这种声音响起时,便会有一名年轻人被快速走来的军卒踢上一脚。那些被踢的人却只能默默忍受,甚至连痛呼声都不敢发出,只能强忍着疼痛,缩着肩膀,垂着头,脸色瞬间苍白。
而最左侧的那排队伍,人数最多,此时约有七八十人,几乎占据了半个校场。他们站立得最为密集,但却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每当队伍前方的军卒怒斥一声,整个队伍便会如同波浪般上下起伏,一些人甚至被吓得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然而,无论他们多么紧张,那些军卒依旧毫不留情,脚下的军靴狠狠踢出,每一次都踢得那些年轻人身形剧震,脸色铁青,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保持沉默。
广场的四周,整整齐齐地站着几排持械的军卒。他们身披明亮的甲胄,手持长枪,气宇轩昂,皆是目不斜视。每一名军卒都宛如铁塔般伫立,肩膀宽阔,手臂粗壮,肌肉线条在甲胄的缝隙中若隐若现。他们目光沉静、冷漠,犹如看待一群猎物般,将任言他们这帮人紧紧围在场地中央。
这些军卒的存在,无声地向所有人传递着一种信息——他们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威慑。任言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军卒眼神中的冷酷与杀意,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隐约感觉到若是自己稍有不当之举,这些冷漠的军卒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枪刺向自己。那锋利的枪尖闪着寒光,似乎在无声地警告着他们,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招致惨痛的后果。
任言暗暗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深呼吸几次,平复内心的紧张。他觉得自己的双腿似乎有些发软,仿佛失去了力气,但却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站在队伍之中。他心中清楚,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否则等待自己的,恐怕不仅仅是淘汰这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些军卒的目光,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双脚的站立姿势上,调整呼吸的频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四周的空气似乎愈发凝滞,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广场上方,连风声也仿佛变得稀薄了几分。
任言努力让自己维持镇定,目光微微扫过站在自己身旁的几名年轻人。他们的脸上无不流露着紧张和不安的神情,但却依旧咬牙挺直了腰杆。他明白,眼前的这片广场,所考验的不仅仅是体力与技艺,更是一个人的心理素质与毅力。
任言站在队伍的末尾,尽管他尽力保持站姿笔挺,但依然不免感到一丝局促与不安。因为他所站的位置距离校场正中央的高台较远,视线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见高台上那张宽大的桌案,以及桌案之后的巨大椅子中,斜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
这名大汉显然是校场上的主宰者,他虽只是坐在椅子中,却依旧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即便隔着不短的距离,任言依然能够感受到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男子身体壮硕,双臂粗壮如铁塔,隐约可见隆起的肌肉轮廓,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此刻只是微微侧身斜靠在椅背上,但单凭身形便比普通人高出一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众人面前,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渺小之感。
男子的脸庞宽阔,线条粗犷,肤色微黄,仿佛久经风霜。最为醒目的是他那颗光亮的光头,在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射下,竟隐隐泛着一种黄光,仿佛表面涂了一层油脂般光滑。光头之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一条狰狞的伤疤自右边太阳穴延伸至右嘴角处,将整张脸切割成了两半。
疤痕粗长,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铜油色,仿佛肌肉被硬生生撕开后,又被粗暴地缝合在一起。那伤痕犹如一道裂缝,时刻提醒着旁人,这男子曾经历过怎样的惨烈战斗。伤疤的边缘肌肉因外翻而显得凹凸不平,看上去像是一条爬行在脸上的斑斓蜈蚣,令人心中不寒而栗。大汉的面上还蓄着一片粗短的胡须,那胡须杂乱无章地分布在下巴和脸颊两侧,似乎随时可以刺破他面前的空气。
男子的眼神锋利如刀,目光此刻正定格在高台前方左侧靠近台角的地方。任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那是一个不大的牛皮帐篷。帐篷四周被粗壮的木桩牢牢钉在地上,帐篷表面隐约透着厚实的光泽,像是经过特殊处理,能够抵挡风吹雨打的侵袭。那帐篷的位置正对着他们这排队伍,似乎是某种特殊的观察点。帐篷的入口处用厚实的牛皮帘遮挡着,帘子微微掀起,从缝隙间隐约能看到里面几名身着异于普通军卒的士兵,站在那里来回巡视。
任言忍不住将目光收回,再度打量起那名坐在高台上的大汉。大汉斜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一只手支着椅臂,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尽管他的姿态看似慵懒随意,但那隐匿在宽大衣袍下的肌肉却显得无比结实、紧绷,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只需一个念头,便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的身躯魁梧如同铁塔,腰宽背厚,双腿粗壮,似乎整个身体都蕴含着爆发力。就算此刻静静地坐在那里,依然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若是他站起身来,只怕整个人会如同一座移山填海的巨兽,将周围的一切尽数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任言望着他,心中不由暗暗赞叹:“这人简直是天生的战将啊!”
男子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牛皮帐篷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与思索。他眉头微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双眼微眯,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无论他在想什么,此时却无人敢去打扰他的思绪。整个校场内,所有军卒的行动都显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引来那男子的不满。
而此刻的任言,则不由自主地微微缩了缩肩膀。他站在队伍的最后方,靠近校场的边缘位置,对于这座高台上发生的一切都只能远远观望。尽管如此,他依然努力将视线投注在这名大汉身上,心中暗自记忆着自己所见到的每一个细节。
“这就是老人口中所谓的‘军中猛将’吧。”任言心中暗想。村中老人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在军中,高位者不仅仅是靠权势与谋略,更要靠一身强横无匹的实力来震慑众人。能够坐在那座高台之上,俯视整个校场的大汉,必然是一名真正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战场枭雄,才能拥有这般慑人的气势。
任言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却见那大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目光突然朝着任言所在的方向扫来。任言心中一紧,连忙将头微微低下,装作目不斜视的模样,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尽管相隔甚远,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对方那犀利如刀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
好在那名大汉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又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帐篷的方向。任言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对这名大汉的敬畏更深了一层。就在这时,那大汉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左手,轻轻朝着高台下方一挥。瞬间,几名站在高台四周的军卒齐刷刷地挺直了身体,朝着高台中央靠近。
这名大汉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便让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那些军卒迅速列队整齐,动作干脆利落,显然训练有素。大汉的目光重新扫视着校场上的队伍,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却让人感到无比森寒,仿佛是一头猛兽在捕猎前露出的嗜血狞笑。
任言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他明白,这名坐在高台上的男子,才是真正决定他们命运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可能影响到他们这些人的未来去向。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看到我的决心!”任言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打气。他挺直了背脊,双腿微微用力,强迫自己将精神集中,绝不能在这名男子的注视下露出任何怯懦与软弱。
广场上的空气似乎愈发凝滞,整个场地上,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指令。那名大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无不牵动着校场内所有人的神经。他坐在那座高台上,如同一位君王俯瞰着自己的领土。此时此刻,这片偌大的校场,完全被他的气势所笼罩,所有人都被迫服从在他的意志之下。
任言只能默默地站在队伍中,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必将是他们此次征招考核的最关键人物。只要能够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出色,那么,自己便有可能顺利通过这次考核,踏入近卫军的行列。否则,等待自己的,恐怕只会是一场惨痛的失败与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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