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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鬼鬼祟祟的?”他略表不满,小厮忙道:“是成家的赵爷要见公子您。”
韦少连先是一怔,随即大步跨出府门,阶下果真立着赵器,赵器见他出来紧两步上前见礼:“大公子要见将军,请将军随小人走一趟。”
“可我……”韦少连出来的匆忙,一身缟素未除,不等赵器开口,摆手道:“罢了,我到车里脱,待回来再穿。”说着猫腰就钻进了马车,等坐定,方恍然大悟似的,这个时候,兄长要见自己不合规矩啊!遂又一把扯了帘子,探头问:
“赵器,是要去府上吗?不对啊,兄长怎么这个时候找我?”
赵器不便多言,只道:“事情向来都分轻急缓重,既是如此,将军好好想想罢。”
韦少连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犹犹豫豫放下了帘子,手底摸着腰间那细麻绳,仰面盯着车壁想了半日,这丧葬期间,他见了兄长两次,并无异样,倘真有事,为何前日不提呢?
如此苦思冥想不得其解,韦少连忍不住又掀了帘子:“赵器,兄长到底找我何事?”
“小韦将军,小人也不知道,不过,”赵器回首看了他一眼,“大公子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你到家里小心些。”
韦少连愣愣“哦”了一声,一路再无话,直到马车驶进乌衣巷,韦少连暗暗褪下丧服,一双手上下摸了遍,整肃仪容,打帘而出时不忘问赵器一句:
“我看着可还算整洁?”
赵器认真瞧了几眼,眼前人虽仍在丧礼间,可眉宇处的勃勃英气始终不褪,他知道小韦将军在他家大公子跟前向来不肯失了仪态,总怕大公子嫌他不够稳重,自少时便总要强装出一副庄重俨然的模样,偏他不是这性子,这几年长大些,身子精壮起来,武艺也精进许多,只怕这性子,倒是未改几分。
“将军好的很,容小人先禀报。”赵器欠了欠身,先他一步往书房去了。
不多时,赵器回来,朝他点头示意,做了个“请”得动作,待他进去,便把门给掩了,自己在外候着。
成去非坐于书案前,一手持书,一手支颐,看也不看他,等他见完礼,冷淡开口:“知道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韦少连皱了皱鼻子,老实答道:“不知道。”
随即觑了上头一眼,忙补救一句:“定是大事,要不然兄长这个时候不会叫我过来。”
“原来你也长了脑子。”成去非“啪”地一声把书摔在了案几上,看得韦少连心底直跳,不知这是何故,突然就翻了脸。
话虽说的难听,他半点不敢反驳,只能道:“兄长不说,我实难知道。”
“我哪里还有资格做你兄长,”成去非冷笑,“我不跟你绕弯子,你那点鸡脑子,稍带深意的话,解释了尚听不懂,我问你,石头城北仓那几百万斛粮食是不是被你弄走了?”
韦少连一听这话,脸果然变了,成去非瞧他神色,知道事情定是真的了,冷冷看着他:“说,怎么回事?”
“我,”韦少连此刻只恼定是朱向张涉给说了出去,压根就没想过如何狡辩,讪着个脸,半晌才挤出一些话来:“我有用处!”
见他这般大言不惭,毫无纲纪的模样,成去非断喝一声:“韦少连!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往廷尉里头送!”
韦少连正要争辩,见成去非嘴角牵动,怒意明显,便耷拉着脑袋不作声。
“你给我直起腰来!”成去非忽又朝几案拍了一掌,“看着我!”
韦少连无法,只得挺了挺身子,抬首见他眼神越发晦暗,心底不觉起了畏惧之意。
“这事是你家里要你做的?”成去非森冷发问,韦少连随即摇首否认,“和我家没关系,我家又不缺粮食。”
成去非心底只骂道你个蠢货,能知道些什么。不想韦少连自己一股脑顺了下来:“可我知道西北缺粮食!”
话锋陡然沾上西北,听得成去非心头一紧,阴沉扫他一眼:
“你再给我说一遍?”
韦少连似满腹委屈,话音也高了起来:“西北什么情况我都知道,路昱跟我说过,中领军大人也说过!将士们发不出军饷,饿着肚子跟胡人耗,可朝廷却不肯及时把粮草运过去,处处掣肘,还不是觉着西北有二哥有周将军,怕他们掌着西北的大权,日后是隐患,不如就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最好!”
“你这些混账话从哪里听来的?”成去非一阵错愕,随即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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