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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陈澄从以前那个肥肥胖胖那令人恶心的“那家伙”,变成了校园论坛上女生敬仰的对象,以及男生钦慕的女神。
当然,这些消息陈澄都看不到,因为她已经安心在家里进行着最后的复习了。
在周六的下午,林辰按照章杰母亲发过来的地址,去到了她的家。
章杰的家在晋城三环的家属院,从外面看已经有了些年岁。他将车停在了下面,然后捏着门牌号的条子往上走,在敲了门后,章杰母亲憔悴的面容从里面露了出来。
原本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章杰家,此时已经凌乱不已,章杰的父亲正在收拾着家里的东西,在看见林辰后,疲惫的打了一个招呼。
因为章杰的死不认错,无论章家父母跪多少次,林立洋的家里都没有松口。所以,在赔偿金的截止日子渐渐来临的时候,章家人只好将房子挂到了中介上,卖出去,然后举家搬迁到乡下。
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从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打打杀杀的游戏声,林辰朝着他们颔首示意,走了进去。
章杰的房门被他从里面上锁了,林辰从章妈妈那里拿来了钥匙,推开了门。
已经困在房间里一个星期,整天只知道打游戏的章杰,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扭头转了过来,在看见是林辰后,不耐烦地甩了甩鼠标说:“出去。”
林辰将门关上,按下了柜子旁边的开关,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照的灯火通明。章杰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眼睛,烦躁的说:“你在干什么?还不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电脑游戏好玩吗?”林辰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问道。
章杰见他油盐不进,装作听不见自己的话,恼火的一摔鼠标,抬起脚往他身上踢。自从在办公室“宁死不屈”后,章杰的脾气就爆了起来,在家里只要一点事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就连章妈妈都被他打过几次。
但是令他诧异的是,林辰微微闪开了身,让他的这一脚落空了,并且右腿一时没收住,踢在了床铺边缘的木头上。他吃痛的抱着自己的脚,直喘气。
林辰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纸,放在他的面前:“怎么,真以为我查不出来你。”
章杰蹲在地上,定眼一看,发现林辰拿出来的是他已经删掉的监控视频截图,他飞快地抓起纸,说道:“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删掉了的。”
原本,林辰是不打算将这个东西拿出来威胁他的,但是看到章杰现在这个样子,林辰觉得不需要再对他抱有任何想要掰回正途的想法了。但是他不忍心让外面那对满怀着期望的父母失望,所以即便是用威胁的方法,他也要让章杰去道歉。
他蹲下身,抬起手抓住章杰的下巴,让他的头朝着自己的方向抬起来,他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说:“就凭你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恢复起来轻而易举。”
章杰被他说的话怔住了,他抓着白纸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厉害。”
林辰冷笑一声,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份,翻开给他看。里面,是章杰修改前后的装备记录,在三天前他黑进了服务器,偷偷修改了自己杰神账号的数据,但是他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全被白团子截了下来。
“你说,这个要是传出去了,你的杰神地位还能保吗?”林辰顽劣的笑了笑,看着章杰脸上变换莫测的神色,将这一叠纸扔在了地上。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章杰说:“如果不去林立洋面前诚恳的道歉,这些东西都会被交给游戏运营商。”
“呵,我还以为你真如F班的那群人说的那样,刚正不阿,原来不过是披着一层伪善的面具。”章杰抓着纸,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林辰讥讽的笑,说道:“说吧,林立洋用了多少钱,雇你来当说客。”
林辰的瞳孔很黑,他望着章杰的时候,就像是深渊在凝望着他。他平静又冷漠的说:“我以前没有收过一分钱,现在更没有收。”
“那你为什么要我去道歉!”章杰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的情绪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愤怒的朝着林辰吼道:“林立洋欺负了我两年!整整两年!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我不过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推了一下,凭什么要我去道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还有,你不是烂好人吗?不是要救助F班每一个学生吗?你为什么不帮帮我!要是你管我的话林立洋也不会欺负我!”林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眼神没有任何的摇摆,他理智的说:“一码事归一码事,你现在将人推下了楼梯,是你的错误,你必须为这个付出代价。而林立洋,在这件事结束后也会因为他的暴力付出代价。你不能因为别人对你施加了暴力,就对他施加回去。”
“呵,说得好听。”章杰冷笑一声,跌坐在床上:“只会嘴上说说罢了,要是你像我一样被欺压了两年,你还能站在高处说着风凉话吗?”
林辰冷静的看着他说:“我被校园暴力了六年,我没有一次用暴力去报复他们,你说我有资格吗?”
“......”
一瞬间,章杰脸上的怨恨就像是被定格了,他看着林辰脸上平静的没有波澜的脸色,一下子无言以对,他坐在床角发着愣,连林辰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在很久后,章妈妈敲了敲门,担忧的问他的时候,他才捏着白纸回过神来,他看着上面截图修改的数据,嘲讽的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呢,没用的。”
在回去的路上,白团子一直在活跃着气氛,生怕林辰又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在蹦迪曲放完了以后,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主人,你说为什么章杰要往你的车上泼油漆。”
“因为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林辰解释道:“就像你平时在网上乱买东西回来,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不是我的错,是这些东西先诱惑的我’。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将自己的懦弱隐藏起来,把责任全部推给他人,这样他就可以说‘不是我的错,都是别人害的我’,自我安慰了。”
白团子听到林辰的话,气的涨了起来,气鼓鼓的说:“主人,你举得这个例子很不好!团子虽然听懂了,但是很生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高考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在这期间,章杰依旧死倔着不道歉,甚至开始和外边的一些小流氓混了起来,一起打劫邻校的学生。
在五月中,他们家的房子被人买了下来,章杰和父母搬回到了乡下,从三中退学了。
一次抢劫中,章杰因为失手伤人蹲进了局子教育一个星期,在出来的那一天,他的狐朋狗友们一个个都没了踪影,他的父母也没有来警察局接他。
他站在警察局外面,被炽热的阳光灼烤着。在那一刻,章杰才意识,不知不觉间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
突然,他也想起来了,那些曾经被刻意掩埋的事情。比如他第一次被林立洋找上门来警告,是因为他在众人面前说,林立洋是靠关系进的篮球队,被林立洋知道了。
他第一次被林立洋打,是因为他为了上网费,偷走了林立洋的钱包。
章杰这才醒悟过来,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和讨厌,但是这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他回不去学校,高考也完蛋了。他选择的这条路,要一个人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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