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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召集重臣的时候,就让戚继光、陈璘把参将带来了,戚继光和陈璘就知道有事,军兵枕戈待旦,办法还是老办法,京营、水师接管城防进行戒严,即便是没有城墙,也可以对道路进行封锁,拉几个大栅栏,派出军兵巡逻就好。
缇骑负责抓人抄家。
“把龙旗大纛扛来。”朱翊钧对着冯保说道。
(敕造团龙旗,龙旗大纛。)
大明的龙旗大纛,朱红色,本来是为了方便船只悬挂确认身份,后来就成了大明皇帝御用的旗帜,大明火德,红底色团龙纹,红底是用巴西红木染的朱红色,团龙图案是苏绣金线编织而成,朱翊钧手里的这杆龙旗大纛,是黄金锤箔、捻线而成的纯金线织造,全大明也就只有这一面是纯金线织造,剩下的都是金色的线。
谁让朱翊钧抠门呢?不舍得花钱织造那么多的金旗。
朱翊钧走到了凭栏处,用力的挥动了下大旗,将大旗插在了栏杆的位置,看向了万隆庄。
赵梦佑一直看着陛下所在的二楼位置,当龙旗大纛挥舞的时候,赵梦佑站了起来,开始向着万隆庄的方向前进,早就埋伏好的缇骑,如同凭空出现一样,从街头巷尾处走了出来,如同一条条溪流汇集到江河一样,在赵梦佑抵达街口的时候,缇骑连九斤火炮都拉了出来。
“陛下有旨:若有抵抗,杀无赦!各提刑千户领队听命,不得放过任何一人!”赵梦佑抽出了绣春刀,过顶,指向了万隆庄方向。
缇骑的规模一直不大,北衙一共就三千人,而南衙稍微少一点只有两千七百人,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步营,而今天万隆庄,一共只有一千五百缇骑,但足够用了,以缇骑军兵素质、军备水平,保证军需的情况下,在泰西,足够从诺曼底杀到莫斯科了。
朱翊钧站在凭栏处,看着万隆庄鸡飞狗跳。
“陛下…”张居正非常担心的低声说道:“陛下,这大明一亿两千万丁口,有几个坏的流脓的家伙,也实属正常,不必挂怀。”
“先生,朕没事。”朱翊钧回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说道:“朕就是有点懊恼罢了,没有早点出手,也有点庆幸,出手还不算晚,要是这股妖风,吹遍了整个大明,到那时候,就晚了。”
“那时候,朕就真的搞不定咯,怕是先生也搞不定。”
失望?远没有到那个地步,朱翊钧就是稍微有点感慨罢了。
债务规模庞大到眼下这个程度,还是朝廷可以处置的,人数不多,规模不大,朝廷可以一点点清点,把这些人聚敛的钱财归还受害者,把欠条进行保底式的追回,再大点,别说张居正,朱翊钧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兜不住。
万隆庄所有东家,无一不是找经纪买办去操弄,自己隐藏在幕后,利润都是自己的,风险全大明的各个阶级共同承担,这种行为,就是窃国大盗,朱翊钧只能下死手。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还没有到大而不能倒、不能散的地步,就有办法去处置,真的让窃国者侯,朱翊钧这个皇帝就真的不合格了。
大明是他朱翊钧的大明,他得负责。
“臣不过一介白衣,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张居正赶忙俯首说道,他的确是太傅,但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大明朝廷属于极端保守,张居正这个革新派也很保守,他都不敢想,这股妖风吹遍大明,是何等可怕的场景。
到时候,他张居正是历史罪人,整个大明中兴也会被打断了脊梁骨。
幸好,一切都不晚。
“陛下,这些人?”王崇古询问陛下的处置意见。
“杀。”
“首恶者杀,万隆庄这个魔窟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斩首示众,其家产抄家后,家人尽数流放爪哇,让国姓正茂和张元勋上点心,别让这些人给偷了。”朱翊钧下了一份很冷酷的命令,又是人头滚滚。
王崇古摇头说道:“离开了大明,他们什么都不是,外面的豺狼虎豹,能把他们给生吃了。”
“那倒是。”朱翊钧对王崇古的说法非常认可,他对着所有人笑着说道:“明天,朕就得被士林口诛笔伐,说朕破坏松江府营商环境,是个老古董,做当铺生意的老顽固。”
皇帝之所以挨骂,是因为所有保庄,甚至是钱庄,都会迎来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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