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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满一时被他问住,片刻出神。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跟原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你看,是你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姚志华看着她,“那我问你,你是谁,你是不是江满”
“是啊。”
指指床上:“那畅畅呢,是不是你女儿”
“是啊。”这一点绝不会否认。
“那我呢,我是谁”他指指自己,“我是你男人,你丈夫,我们是夫妻,这不就结了吗”
江满:“……”
姚志华看着她那样子,心情变得大好,用铁钩子扒拉着火盆,把一个烤红薯拨到一边,伸手捏出来,烫得“嘶”了一声,赶紧吹吹手指。
“真香,这都烤得有点儿过了。”他用铁钩子敲敲上面的灰,“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先吃了啊。”
他敲敲打打,把红薯上的灰和烤焦的地方都敲打掉,试着没那么热了,拿起来仔细剥掉皮,一边举到她面前跟她显摆:“瞧见没,这个是小黄皮的,最甜最软了。”
红薯在当地统称为“红薯”,其实并不都是红色,偶然也遇到白皮的和黄皮的,红皮淀粉含量高,白皮脆甜水分大,黄皮的则最是甜软,都能烤出来糖霜。
江满看他那德性,莫名觉得来气,专等他剥皮剥干净了,一伸手抢了过来:“这个是我的,谁批准你吃了。”
“嘁,谁还跟你争呀,我让着你。”姚志华笑眯眯又扒拉出来一个,嘴欠地逗她,“这个保准比你那个甜。”
江满恶狠狠咬了一口烤红薯,提醒自己别理他。
第一次守岁,江满坚持到夜里大概两三点钟,终于打盹了,干脆就抱着膝盖睡着了。姚志华推醒她,叫她上床去睡。
“你把我弄醒了,我还怎么睡呀。”江满坐起来揉揉眼,“哎,咱们这么一直烤火,屋里不会缺氧吧”
“不会,火烧透了,这些木块我在灶底下沤过烟了,门窗也留了缝。”姚志华淡定以对,似乎她嘴里说出“缺氧”这样的词本来就正常。
结果江满继续坐了一会儿,又打盹了。姚志华无奈叹气,起身去拿了畅畅的小被子,给她披到身上,又去床上看看孩子,趁着屋里暖和,裹着被子抱起来,把了泡尿,塞进被窝里小孩继续睡了,一夜也没再醒。
这小孩五六个月以后,头天晚上喂饱,大部分时间夜里不吃奶了,当然,一早醒了就该饿了,赶紧就得吃。所以天刚亮,小孩醒了,哇呜一声叫醒了她靠一起打盹的爸妈。
江满一激灵醒来,赶紧跑去喂奶,大年初一就从伺候孩子开始。
她侧身躺在床上,脚还伸在床边,奶着孩子就迷迷糊糊睡了,小孩也就跟着她继续睡。姚志华看着床上娘儿俩,帮江满脱掉棉鞋,把她往床上推了推,盖上被子让娘儿俩睡去。
然后他去院子里放了串鞭炮,农历一九七九来到了。
娘儿俩睡到八点多钟,才起床煮饺子。大过年,江满象征性地喂了畅畅一勺饺子汤。
吃完了年初一的饺子,姚志华交代一声,自己去了老宅。他一进门,不期然遇上了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都带着孩子。不一起过年是一回事,年初一要是不去拜年,一本家长辈都得骂。
姚志国迎面就问:“他三婶和小孩咋没来”
姚志华跺跺脚上的雪:“一路上泥呀雪呀的,我们住的远,小孩太小,我就让她们别来了。”
天冷,雪不大一直也不化,随着他跺脚的动作,弄掉一地脏兮兮的雪。
“哼,我看是你叫不动吧。”姚老太冷着脸骂,“老三,你还真让那个女人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不用帮她遮掩,她眼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娘,大过年我好好的来拜年,您说啥呢。她来了你又不待见,为啥还非得叫她来”姚志华笑笑,今天真不动气,他好声好气地,“爹,娘,我们家畅畅人小,今年头一回过年,您都还没见过面呢,我寻思她要是来了,您二老不得多给点压岁钱呀,你看我现在也没钱孝敬你们,我就寻思干脆不带她来了。那要不,我回去把她抱来”
姚老太看看床前一溜儿六个孙子孙女,孙子五毛,孙女一毛,六个就得一块四毛钱,撇撇嘴哼了一声,旁边姚老头赶紧瞪了她一眼,告诫她大过年的别又生事端。
“正好你们三家都来了,你爹有个事要说。”姚老太拿眼示意姚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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