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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军压境（第1页）

“咻~咻~咻~”天空中传来一个又一个物体划过夜空的声音，紧接着的则是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嘭，嘭，嘭”。

金人在蚕食大宋国土的时候，胁迫宋人工匠，加以北戎巨人的劳力，短短数月赶制了大量攻城利器。

其中就有砲车，其十人引绳，斩绳而石飞。金人得知了宋军在城门下设死士，将大石换成了霹雳炮，下覆火药，中藏硫磺，上面则是一层石灰，抛掷落地即使没砸中人，随即也会爆炸，硫磺毒气入鼻则头晕目眩，石灰入眼则两眼炽痛。

段宸带兵多年，知晓这砲车和霹雳炮的厉害以及弱点，而其弱点就是城楼下，这是投射盲点，霹雳炮很难砸中。段宸大声的喊到：“全军后撤至城楼下！全军后撤！”而这两千精锐行动快捷，转瞬全军便撤到了城楼下，只见炮弹纷纷砸到了高耸的城墙上，或者离他们几丈远的地上，大家都屏住呼吸，相互靠拢，外围的人将盾牌立起，碎土块和城墙上剥落的碎石纷纷散在他们身上。

一阵狂轰滥炸后，城楼下硝烟弥漫，两千精锐是人是鬼都看不清了。张叔夜大声的喊到：“段宸，段宸！”，想用目光把浓烟扫开一样四处张望着。

没过会儿略带讽刺的笑声沿着砖缝传上了城楼，“张元帅，我好着呢，哈哈哈哈。”

张叔夜舒了口气，他此前知晓金人正在铸造火炮，但是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能造出这么多来，火炮造成的破坏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城墙上被炸出了无数坑洞，庆幸的是这几天城墙连夜修补得当，并无坍塌。

段宸回答完自己也舒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少部分人被碎石弹片划出了伤口，其他人也只是黑了点。“全军列阵!”将士们回到阵线前摆开了阵型。

“咚咚~咚咚~咚咚”地面传来整齐的行军声，但这不属于两千名将士的。声音越来越近，由于没有月光，之前哨兵的瞭望台又被摧毁，段宸面前只是一片黑暗，其身旁则有一人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将军，已不足三百步。”

“金人好是奸诈，竟不执火把行军，障我军眼，大家小心戒备！”段宸感觉到了些许不安，刚才的一番霹雳炮，军帐和木栏等都着了火，段宸周围明亮得很。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十分不利，要是金人借夜色左右侧翼突袭必将猝不及防。就在段宸还在思索之际，“咚咚，咔嘭~”大地突然震颤起来，脚下的土地开始崩裂。有士兵说到：“又地震了？”

“大家小心脚下！”段宸疾呼到。

崩裂的地面下陆续窜出巨大的长虫，型如蚯蚓，但体长数丈，粗如百年树干。“哈啊，啊，什么东西，额啊~!”伴随着惨叫一名士卒被大虫一口套住，圆筒状的口中螺旋着几百颗利齿，吞食起来就像个绞肉机。身旁的士兵见状，奋力的砍刺着大虫，但其身上像覆盖着犀牛皮般，只损表皮，完全伤不进去，顷刻间那人已被绞进过半，“啪！”闷沉的一声，血肉模糊的下半身从大虫口里甩落在地上。“全员分散，小心地下！”段宸挥舞着长枪向大虫刺去。

“嘻嘻~嘻嘻~！”在段宸前方远处的阴影里正有个人在奸笑着，黑纱帐帽下一副消瘦的身躯，嘴唇上两撇修长的胡子摆动着。同时其身旁的四马车上还坐着另一个人，此人身披乌金软甲，一手持丈五青龙戟，另一只手则托着下巴，整个人依靠在椅子上，就好像现在不是在打仗，而是在赏戏，气眼神显得十分闲散，此人便是金国“左副元帅先锋”完颜宗翰。看到宋军的精锐正被大虫一个个鲸吞掉，他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卓陀罗，干得好！”

“嘻嘻~嘻嘻~嘻嘻~，谢元帅夸奖，嘻嘻~哈哈~哈哈~”卓陀罗看着自己毕生心血正在吞食着宋兵，宋人的内脏和血液正在四处飞溅，笑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邪了。“哈哈~哈哈~哈哈，想当初我前往北原险些送命，费尽气力从百尺冻土下挖出太古蠕虫，但其四季一枯荣，身形虽大也不过几尺，我费尽所学延其寿命，用尽心血喂其精食，更加以虫草，使其长至数丈之长，就是为了今日，哈哈~哈哈~哈哈~，吃啊，我的心肝儿，吃啊~。”卓陀罗完全疯了，一个人在那喊叫着。

“唉，战争如山火，至处不留情，手段过也。”

完颜宗翰一听这话便知那谁来了。

宗翰斜眼一看，果不其然，是金国宰相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哏呵~谷神，你还是来了。”

卓陀罗一听是谷神来了，赶忙从疯癫神迷中醒来，颔首说到：“拜见宰相，哦不，是监军大人！”

“哏，卓陀罗！”谷神嗔怒了一眼。

卓陀罗不敢正眼看，低头似乎想辩解什么，“额，这~，是宋人~，额。”

谷神盯着卓陀罗说到：“出征前我就向皇上奏明，宋国与辽国不同，其人杰辈出，文化又根深蒂固，于是商议后定下国策，想要宋人称臣，当应攻心为上，议和为主；但今时却以议和勒索钱财，背信弃义，屠戮成灾；弄得如今宋人是口服心不服，即使今日攻下汴京，他日宋人也必定造反，现如今你还以此般惨绝之法屠杀宋兵，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宰相么。”

卓陀罗一听，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谷神又接着说到：“你看看这城楼上，全是被屠杀之人的手足兄弟，见过此景，今日他们必将誓死相抗，他日也必定会报仇雪恨，世代不肯称臣！”

卓陀罗汗如雨下，听完连忙辩解道：“宋~宋人挑选两千死士驻守在城门下，想上下协助，阻我军攻城，我一时心急才献出多年心血，本想助我军一臂之力，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谷神一听，隔着帐帽，指着卓陀罗的鼻子说到：“我先前已派人赶制千枚炮弹，诸多攻城利器，你都用哪去了！”卓陀罗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宗翰看到卓陀罗快要承不住责骂了，出来袒护到“好啦，卓陀罗固然有错，但是是我下令往你的霹雳炮里加了少许西域芍药，结果把他圈养的几十只太古蠕虫全给引了过去，你要怪就怪我吧。”

“唉~，粘罕啊。”谷神无奈的摆了摆头。

完颜宗翰将青龙戟放在一旁，下马后对着谷神拱手说到：“是我之错，在这给您赔罪了。”

“罢了~罢了~，还望元帅以后能三思而后行。”谷神知道宗翰是一心为了金国。

卓陀罗一看，谷神原谅了宗翰，连忙爬过来说到：“小人有罪，小人有罪，还望大人原谅，大人原谅啊。”

谷神以拂袖甩开了卓陀罗，只留下一句：“哏！”

原来卓陀罗家世代训养异虫，六十年前卓陀罗的爷爷受当时大辽皇帝耶律洪基之令，潜入开封府，散播蜱虫，导使京师饥疫成灾，足足半年才得以平息，次年又在京西和京畿东南十余州散播蜱虫，致使瘟疫弥漫数千里，每家每户都有病者，丧车把平日里的路都给堵了，紧接着又想潜入京师，结果被发现后遭凌迟处死，挫骨攘灰。

而后其父受命南下，效仿祖辈，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散播蜱虫和毒蚊，致使黄河以南，江浙等地连续七年瘟疫，死者以十万计。天佑八年乔庄进入京师，致使朝中百官得病者众多，紧接着假扮西域医师进宫散播假药方，企图谋害皇帝赵煦，结果百官服药者多死，且因疫情严重，蔓延进皇室，太皇太后高氏因年事已高，病死宫中。后太医及时发现，识破奸计，将其压入天牢，当时赵煦年纪尚轻，只判了他个凌迟。

所以卓陀罗所作所为，尽忠为小，报仇为大。谷神深知其事，所以愤然嗔之。

转眼宋军这边，其他士兵刀枪没法伤入大虫体内，但段宸奋力一刺，便可通体而出，“哈呀！”又一只蠕虫倒在了段宸的枪下，大虫的体内流出了绿色的血液，散发出浓烈的酸臭味，段宸便顺势用手臂捂住了鼻子，“嗯~，怎么会有股淡淡的花香味？”段宸思索道。转头看向身后其他士兵，发现大虫数量还有许多，但它们各个似乎盯死了一个人攻击，任凭旁边的士兵怎么劈砍它，也要鲸吞了那个人。而被攻击的士兵则主要是刚才轰炸时外围持盾的士兵，其次才是其他士兵。

由于太古蠕虫过于凶猛，士兵被一个接一个的吞掉，段宸突然大声喊道：“大家速将盾牌和上身铠甲脱掉，全部丢在城楼下，它们要吃的是有花香的东西。”

大家听到段宸的命令，拼死跑向城楼，将盾甲丢成一堆。聚在一起的气味吸引了所有蠕虫，只见群虫们发了疯似的在后面追赶，但它们的目标不再是宋兵，而变成了那堆铜铁。片刻间几十只太古蠕虫便在那一大堆铜铁中上下翻涌。张叔夜见蠕虫们全部聚集在了城楼下，赶紧喊到：“快焦火油!”城楼上的几百名士兵挑着火油，将其整担抛下。紧接着张叔夜大声喊到：“快放火箭!”士兵们纷纷将点着了的油布射向铁堆。只听到“嘭！”一声，几十只太古蠕虫和盾甲燃起了熊熊大火。大虫们发出了痛苦的“呲~呲~”声。

“哈哈~哈哈~”望着张叔夜，段宸大笑到。

张叔夜对着旁边的副官说到：“想必金军已在一里以内，但其隐于暗影中，传我命令，麻布浸上火油，缠于八牛弩上，引燃后对着城外各方向一并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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