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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看得村里妇人眼泪哗哗的。
“造孽啊!”秦三奶奶擦着眼,“这是哪些黑心肝地闹闲话,造孽啊!”
和小暖母女坐在同一辆车里的里正,撩起车帘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几十号要去听堂的村民,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说啥,最后叹了口气缩回来闭上眼,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马得金见马车走远,急得直跺脚,转身去茶宿找陈祖谟。
正被几个年轻秀才围着评画的陈祖谟被马得金拉到院中,听他讲完,皱眉问道,“这事是你们做的?”
马得金的脸像霜打了的茄子,“当然不是!”
“那尔等如此慌张作甚,且由她们去!”陈祖谟一甩袍袖就要进去,一个妇人独身入林本就不妥,出了事还不知自检反要闹得尽人皆知,好似她受了多大委屈,真是不可理喻!
马得金赶忙道,“老爷,那个要带走秦氏的许荣昌是从京城来的!”
陈祖谟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又如何?”
京城啊!马得金不住地挤眉弄眼。
陈祖谟见他在这斯文之地如此失了体统,十分地不悦,怒冲冲问道,“莫非此事与王府有关?”
“没有!”马得金晃得如秋风中的白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尔等莫杞人忧天!”陈祖谟甩袍袖大步走了,独自在风中凌乱的马得金暗道姑爷您是清了,可这事儿若说跟咱们承平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鬼都不信啊!
为今之计,也只得先跟去,见机行事了。
到了衙门口,小暖跳下来径直冲过去,抓起衙门口的鼓槌,奋力敲响登闻鼓。“咚咚咚”的鼓声响彻整条街,小暖也被这鼓声激得心潮澎湃。
衙内二堂,正在理事的知县楼萧迁放下手中笔站起身。按大周律,登闻鼓一响,主司即须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而且,这是他上任济县知县以来第一次有人击鼓,怎能不理!
楼萧迁扶正头上的双翅乌纱,高声道,“召齐两班衙役,升大堂问案!”
衙门升堂有二,大堂在外,开门审案,百姓皆可在堂外听审;二堂在内,关门审案,不许旁听。按理楼萧迁应先命人接了状纸,酌情择堂。但依他在黔州做了三年县丞的经验可知,一般会击鼓的都是寻常百姓,所为的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楼萧迁认为这正是他身为一县之长立威树名的好机会,岂有不开大堂之理!
进入大堂的楼萧迁收起嘴角的笑,捋三绺短须一扫两旁执杖的衙役,官威十足地端坐在大堂之上,师爷在右后侧小桌前站立,“老爷升堂!”
“威武”两班衙役齐声高喝。
楼萧迁抬手用力拍响惊堂木,“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衙门厚重的大门左右推开,小暖、秦氏、里正三人在前,赵三与两个伙计压着三个已醒但堵住嘴的人犯在中,热热闹闹的围观人群在后,一起拥了过来。
一见这阵仗楼萧迁便心下一凛,不由得有些激动,这是大案子啊,破此大案,岂有不扬名之理!
“堂下所跪何人,因何事击鼓,状纸何在?”声音浑厚,正气十足,楼萧迁对自己很满意。
“民,民妇秦岚,城南……秦家村人。”秦氏已吓得头晕眼花,若不是闺女提前叮嘱了好几遍,这句话她怕也说不利索。
里正等人也一一自我介绍。
跪在娘亲身边的小暖回话,“民女陈小暖,城南秦家村人,还没来得及写状纸。”
提笔做记录的师爷微顿,暗道这莫不是陈状元的下堂妻和弃女?
楼萧迁却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言道,“后边那三个乃是何人,因何事击鼓?”
小暖立刻巴拉巴拉地把事情讲了一遍,讲完后楼萧迁还未开口问话,门口的百姓已议论开了。楼萧迁一拍惊堂木,两班衙役喊了号子,堂上才又安静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简直是胆大包天!”楼萧迁现在得知这妇人竟是陈祖谟的合离妻,心中也不免惊讶,不过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怒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将他们三人嘴上的布拿掉!”
被小暖揍的一身伤的许昌荣,连连磕头,“大人喜怒,小生许昌荣与秦氏乃情投意合,何来强抢民妇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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