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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1页）

东边水岸的方向传来一连串的大炮声，李潇茗对二蛋说了几句话，有关他和妮娜的那个约定。李潇茗实在不应该这么急的，二蛋只是很高兴，但是也明白肩上担子越发的重了，他要保护李潇茗和辰岳的周全，一直到战争的结束，他当然不希望其他人也受伤，因此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就压在了他的心口。

二蛋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有要答复的意思。他想了一下，然后对李潇茗说：“你放心，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几个一定会去出席你的婚礼。”

没过多久李德走了过来，他看到李潇茗是显得格外惊奇，其实一开始他以为李潇茗已经战死了。

“小伙子们，我们联队，确切讲是我们军团现在需要你们了，你们快点去阵地那边驻守吧，倘若我们的人数远远不足一千的时候我会考虑让大家撤退，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守住那儿。”

然后大家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那边的堑壕阵地，很可惜，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同盟军也开始登陆了，他们的这次行动谁都没能料得到。

炮弹把本就坑坑洼洼的土地弄得更加山峦起伏，到处都横着被炸死的士兵。敌军离他们那么近，甚至可以听得到他们隐约的说话声和阵阵跑步的声音。谁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坚守在战壕里，大概七百多，或八百多人。在两条交错的堑壕里，大家能依靠的就是那五个机枪阵地。

李潇茗问陈小健敌人还有多远，陈小健贴着堑壕的一边回答道：“大概还有两百米，已经进入射程了。”

大家从来没在白日下见过比这更震撼的场面，水面上停着几十艘战舰，并不时地向这边开炮。水岸上，大约两个军团的兵力争相相大家猛扑过来，可以想像得出来战壕里的人此刻的心情。大家都没看过比这个还要吓人的场面了，只有两百米长的“地狱”。

李潇茗露冲锋枪向最接近的一拨人射击，弹鼓里的三十发子弹不到六秒便射完了，这些站在对立面的年轻人应声倒下，那些甚至从未开过枪的步枪摔落的到处都是。一个年轻人正瞄准着李潇茗，二蛋见状枪口的火焰便向他扑了过去。

“谢了。”李潇茗笑着看了看二蛋。

二蛋摇了摇头说：“你算了吧，好好看着你那边。”

一枚手榴弹扔了过来，二蛋抄起堑壕里一把沾满烂泥的步枪旋即把手榴弹又给打了回去。“轰”的一声，伴随着钢盔被炸飞的还有同盟军士兵的血肉。陈小健贴着一堵墙向敌人射击着，瞄准镜里远方的敌人仍在不断地下船。这时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留下了一条血痕。

“我去。”陈小健捂着了伤口，铜子见状急忙跑了过来，用酒精棉简单擦了擦便拿绷带简单的缠了一圈。

“没事的，等长出来疤就会好的，疤掉了不会影响美观的。”铜子冲陈小健笑了笑，他拿起枪跑回了李潇茗和二蛋的旁边。

二蛋的弹匣一个接着一个换着，地上全是空的弹壳，在水里看起来亮闪闪的。陈小健的一发子弹击穿了三名士兵的头盔，这一幕引来了大家的惊呼。有个同盟军士兵躲在了一个烧焦的半截枯树后面，结果被辰岳的轻机枪扫得不成样子。

人潮越来越近了，又一枚长柄手榴弹划过半空落在三米外的战壕里，只听一阵爆响，在那附近的几个人便被炸的血肉模糊，硝烟弥漫在战壕里。铜子心中不禁一惊，这时他突然看到远处一道蜿蜒进来的战壕被敌人突破了。

“大家快撤！战壕那边被敌人突破了。”眼看着正前方的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他们的这几杆枪已经压制不住了，反倒是被上百杆步枪压得抬不起头。敌人爬上第一道沙袋斜墙，接着把他们从铁丝网中间向外推了一把，然后用钢丝钳捡了起来。中间的工兵剪完下来后，其他大兵就把铁丝网掀到了一边去。

“好的，还有子弹了没有？”

“还有一个弹匣。”

“我也没几发了。”

“那好，撤。”

可辰岳却打红了眼，李潇茗和二蛋见状便回头去拉他，直到一枚炸弹的单片击伤了辰岳的大腿，同盟军士兵见这机枪的火力停了下来便又开始冲了，二蛋端着枪向敌人扫射了一番，然后一边拉着辰岳一边向后面扫射。

“辰岳你别激动了，你要活下去！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婚约！”二蛋激动的说着，大家弓着腰从交错着的堑壕里跑向后方，中路也遇到了其他正在撤退的小队。低下头一直向前跑，直到跑进树林里的营地。

“所有人不要休整了！直接撤去西边十公里处的曼城，那儿有我们的新防线。”李德拉住了李潇茗说，“你们的车我之前给带回来了，这么精贵的东西怎么能落在敌人那，你们几个开车去。到曼城后告诉那儿的人做好备战准备，那儿驻扎着三个联队，现在归我们军团指挥了，你们一定要活着把这备战的命令传到。”

天空充满着阴霾，光明也显得那般昏暗，但是并不比夜晚暖和多少。大伙或多或少还是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高兴。大家进入车里离开后，仿佛置身在一个梦境里，可是朦胧的阳光却总是把这梦境变得更虚幻，李潇茗回过头看向妮娜家的方向，整条战线都会被敌人推进十公里，也许这就是永别了。

“不该这样的，再见。”听了李潇茗的嘀咕之后，其他人都沉默了，大家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二蛋依旧开着车，直到出了树林踏上了那片没有被炮火玷污的土地。遍地的迷迭香和百里香，只是这车轮经过之处，只留下了两条轮胎印。

“不，在这轮印中还有存活着的生命。”李潇茗低声说道，远处的阳光第一次让人觉得这般耀眼，阳光照耀下的田野依旧美丽，和树林另一边的阴霾形成了截然的对比。舰炮那沉闷的轰响声又阵阵传来，树林中传来了树木崩断的声音，硝烟终于蔓延到树林里了，蔓延到那给人内心放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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