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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家,沈星芽?”男人站直身子,弹了下胸前名牌,“我是经理康文,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半晌,沈星芽讷讷地点点头,“嗳,对,好。”
“跟我来吧。”
康文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带大家来到间中型会议厅,沈星芽走在最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入。
会议厅正中是条深棕色长桌,上面摆着排大小不一的笼子。
沈星芽在角落站定,看清笼子里的东西后倒吸一口凉气,慌乱垂下眼皮,遮去眼底惊惧。
“芽芽你看!”中年女人面露兴奋,猛地用肩膀撞她,“那孩子多好看啊!”
沈星芽不得不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胃里直往上反酸水。
木质鸟笼里装着只素白色花瓶,半颗光溜溜,青灰色的脑袋刚好从手腕粗细的瓶口探出来,它像是坨富有弹性的胶状物,左眼眶里空空荡荡,右边眼珠子暴凸,整颗眼球都快被挤出来。
沈星芽刚好与那颗岌岌可危的眼珠对上视线。
许是听到了中年女人的认可,人头开始卖力地往外钻,带出瓶身里淡绿色粘液,啪嗒啪嗒的砸在笼底。
“这位女士好眼光。”康文夸赞着中年女人,目光却落在面无血色,喉头滚动的沈星芽脸上,“这是本店新培育的品种,不仅和大多数宠物一样能与主人互动,还具备观赏性。”
中年男人接过话头,主动提问:“好养吗?我闺女脑子笨,太难伺候的养不了。”
“这个品种对新手很友好。”康文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沈星芽,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只需要保证容器内营养液充足,如果怕忘了,可以购买自动补充器……”
沈星芽隐隐预感到,“父母”在接下来,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迫她挑选这只“宠物”,她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游戏中近乎绝望地放弃挣扎。
砰——
重物跌落在地,随即是花瓶碎裂的声响。
白色毛团以迅雷之势窜上长桌,一路撞倒了鸟笼,踢翻了关着鬼面狼蛛的亚克力饲养盒,吓得白骨鹦鹉抖落身上最后一片尾羽。
那颗人头侧躺在笼中蹦跶两下,迅速干瘪成拳头大小,像颗干巴巴的土豆,躺在花瓶残片中绝了生机。
康文余下的话尽数哽住,半天憋出一句:“但还有改良空间,根部不能脱离营养液太久。”
岂止是不能太久,简直眨眼就没了。
沈星芽对康文的解释充耳不闻,她傻愣愣地看着蹲坐在桌角的罪魁祸首。
那是只纯白色的小猫,雪白柔顺的毛发,明澈湛蓝的眼睛,矮胖四肢没有长腿猫咪的优雅矜贵,像只圆滚滚的小狮子。
一般弄出这么大动静,小猫都会吓得躲进自认为安全的空间观察情况,这只小白猫却淡然地欣赏着犯罪现场,滴流圆的瞳孔里透着股子人性化的得意。
沈星芽看得移不开眼,小猫像是歪瓜裂枣里开出的小白花,本就可爱的外表放在当下,被衬得简直长进她心坎里。
“我选它!”
沈星芽鼓起勇气抬手直指小白猫,生怕说慢了,小白猫被别人选走。
她话音刚落,会议厅陷入诡异的寂静,进来善后的工作人员动作顿住,与她同行的客人停下交谈。
人群中个别的男男女女向她投来或诧异或担忧,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
沈星芽清晰感觉到一滴冷汗顺着衣领滑入脊柱沟,她茫然地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康文面上挂起虚伪笑意,眼底一片阴冷,打破了沉默:“抱歉,我想她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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