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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着房顶“呼呼”作响,风声夹杂着人声传进罗璟的耳中,他连忙收敛心神,吃力的举起手背把泪水擦拭干净,侧耳倾听起窗外的话语。
“奶,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呀,咋还拿着被子呀?”清脆耳熟的女声,罗璟知道是昨晚给他喂药的女孩。
“这不是家里多了个病人,你家被子肯定不够使,奶给你们多拿一床。”沧桑淳朴的声音响起,罗璟知道就是这老妇人救了他。
昨天他虽然被打得晕了过去,但期间断断续续的清醒了几次,从他们和大夫的交谈中,他知道这是户清贫的普通农家,为了救治他,老妇人花了不少钱银。
“奶,我来拿吧。”
“你那小胳膊哪能拿得动,别动,奶拿去你炕上放着。”
“奶,那你小心点门槛,别摔了。”
“知道了,你们吃早饭了么?”
“刚吃了,娘正熬着药呢,我先给那屋里的端碗粥。”
话刚落下,“噔噔噔”的几步门就被推开了,罗璟来不急闭上的眼睛印入了女孩俏丽的样子。
“咦,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呢?饿了不?给你端了碗粥,你先喝粥吧。”女孩打量了他几眼,挠挠头又道:“你脸上太多伤口,不宜洗脸,忍几天吧。”
是嫌他脏吧?罗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又脏又丑,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洗过脸了,要不是天气寒冷,他身上一定也是臭不可闻。
罗璟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睑,想不到他也有被人嫌脏的一天。
“先喝粥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这人哪,有饭吃比什么都重要。”女孩边说边勺了一口粥给他,罗璟很自觉的张嘴,东躲西藏流浪的日子里他深刻的体会到挨饿受冻的滋味,对于她说的话自然很有认同感。
“哎,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老叫你哎吧?”女孩问道。
罗璟犹豫了一下,他不想编个名字骗她们,又不好说出真名。
女孩依旧一口一口的喂着他,见他不语,也不着恼,笑道:“这里是离镇上不远的望林村,我家姓胡,我叫胡珍珠。”
“……玉生。”罗璟沉默了一会儿,玉生是他的字,一般只有家里人知道。
“玉生,嗯,知道了。”珍珠喂完最后一口,站起身子,“你歇会儿,等会儿药好了再喝药。”
她掩上房门走了出去。
“爹,你过来一下。”珍珠喊过胡长贵:“那个玉生醒了,哦,他叫玉生,你去扶他起来解手,一会儿还得喝药。”
罗璟在屋内听得真切,不由一阵尴尬,这个叫珍珠的女孩说话也太直白了。
女孩的爹推门而入,从墙角拿出夜壶,“我扶你起来。”
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打横把他抱起,然后把他轻放在床边自己转过身去,罗璟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尴尬把问题解决。
王氏把被褥放好,便去看望男孩,见他一脸的青紫,看着比昨日还肿胀些,恻隐之心更甚,细心安抚他一番,让他安心在这里养伤之类的话。
罗璟则诚心道谢,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当涌泉相报云云。
男孩头脑清晰出口成章,似乎是个识文断字的,王氏连忙摆手示意,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让他安心养病别想太多。
王氏从屋里出来,轻叹一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兔棚里,珍珠伸手感受着棚里的温度,转头与王氏说道:“奶,现在气温还好,不过,要是下雪了,可能得在角落烧上一盆炭,咱这里的炭有没有不那么烟的?”
“这得问你爹,奶可不大清楚。”王氏看着一笼笼大小不一的兔子,心里的郁气疏散不少,好好的把兔子养好,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嗯,一会儿问一下我爹,奶,你看,这些是半大的兔子,再养一阵子应该可以卖了。”手指的笼里好些灰兔正啃着草料吃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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