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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雄找张椅子坐下了,招招手,从张立人手上接过步话机的送话器,捏住低声讲道:“我是刀刃,各部分注意了,五分钟之后有可能要执行后备计划。”
“收到!”
这时,丁一手上的四根钢针已经插进了少佐的胸腹部,后者脸上的肌肉立刻因为难忍的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而目睹这一切的几个大刀战士则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躲开丁一几步。
丁一是三中队的,属于技术兵种。而他的技术就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他的针法不仅可以救人,同时也能杀人,而最特别的地方就算这逼供了。据说,大刀大队中有一个训练项目便是这由丁一主持的“熬刑”,而到目前为止,包括单人雄和郭彪在内,还没有谁能挺过半个小时的。丁一这针法逼供的最大特色就是,能够让痛苦无限制的增加,直到最后让受刑人思维出现混乱。
单人雄给了丁一五分钟,事实上,只不过三分半钟,那个少佐便受不了了。眼见他眼泪鼻涕直流,一张脸狰狞到了极点,一些旁观者不免联想到了自己“熬刑”时的表现,有几个人不禁咬紧牙关,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三分半钟,少佐点头了,丁一左手一拂,右手不着痕迹的松开一点,少佐登时长呼一口气,以低层的声音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第480章昌平之夜(十三)
身上还插着四枚钢针的少佐一点花头都没敢耍,老老实实的将独立混成第一旅团的司令部方位报了出来。
单人雄冷冷的哼一声:“带我们去!”
少佐瞄了瞄胸前部位的两根钢针,无奈的点了点头。
丁一见状咧了咧嘴,左手一翻,一根钢针扎在他脖子上,少佐只觉得一口痰上涌,张开嘴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出声了。
单人雄一挥手:“行动!”一行人将少佐裹挟在中间,走出哨所,然后在后者的带领下朝司令部行去。
哨所的边上,有一个小队规模的应急部队。这些人都是旅团直属的宪兵部队,算是日军当中的精锐部队了。少佐走过他们栖身的帐篷的时候,往里面凑了一眼,一颗心登时像掉入了冰窟窿一样,变得拔凉拔凉的。
三十几个鬼子精锐,此时或躺在床上或倚在墙上,仔细看,会发现他们脖子或者胸口处有血渍,显然已经被杀了。而在帐篷门口,站着两个明显是支那人一伙的士兵,其中一个正在用一条毛巾擦拭着匕首。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在打盹,可是,从他那斜斜放在腰身处的双手上,少佐却敢断定,只要有皇军敢走进这个帐篷,那双手一定会暴起伤人。
一路上,不时遇到巡逻的岗哨盘问口令,单人雄亲自出面一一应付过去,经过两道明哨,又经过一道战壕,一行人来到了被设为临时司令部的帐篷。
酒井镐次不知道对面的学兵军都已经撤往八卦隘了,因此,安排了最少一个中队的士兵执行警戒值班。经过战壕的时候,正值换班的时候,两个中队左右的鬼子穿梭在附近营地里,这让被单人雄它们裹挟的日军少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足足两个中队,六七百的皇军官兵,愣是没有一个人质疑这群支那人的来历。这群支那人的平均身高明显高于皇军官兵啊,招子稍微放亮一点,不难分辨啊。少佐倒是有杀身成仁的决心的,当然了,受那种针刑除外。可是被单人雄他们夹在中间,手脚根本无法动弹,可以说是一点异样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此时,他多么希望能够遇到一个熟人,走上来和自己寒暄一番啊,那样的话,自己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做出警示。
少佐的想法却是徒然。眼看着离司令部越来越近,他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酒井镐次已经睡了,作为一名尽责的主官,他和衣睡在行军床上,手枪和指挥刀就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看来是做好了随时起身指挥战斗的准备。或者在他想来,如果一旦军主力在李家屯取得成果,那么对面的学兵军一定会有所行动吧。而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军主力在李家屯子还没开打呢,他的老窝已经被人家端了。
单人雄他们的行动是蓄谋已久的——至少那个少佐是这么认为的。从靠近司令部开始,不时有人走出队伍,立刻隐入了暗黑中。等走到门口,不等那两个值勤的宪兵发问,单人雄喝道:“酒井阁下呢?”
单人雄说话的威势很足,让两个宪兵莫不清楚他的底细。又见他身边都是一些彪悍之士,只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一个宪兵立刻敬礼,恭声道:“旅团长刚刚休息,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单人雄说着迎了上去。少佐的心不禁提了起来,微弱的灯光下,他多么希望那两个宪兵能够看清他的眼神啊——虽然他的行动被控制了,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完全透露了这份焦急。
那两个宪兵哪里料到这些。便是这群人的体型有点出格,便是单人雄的日语说得有点不地道,但是想想在这之前不下十道的明暗哨、巡逻队,倘若这群人真是敌人,他们能够不动声色的闯进来吗?
便当着少佐的面,那两个宪兵被直接捂住嘴巴扭断了脖子,至死连意思性的挣扎都没能做出。将两个宪兵的袖标捋下来飞快的套上,做掉他们的大刀士兵直接伪装成宪兵守在了门口。同时,单人雄头朝旁边的一个帐篷一偏,立刻分出三个人走了过去。那座帐篷,是混成第一旅团参谋们的临时住宿。而隐藏在夜色中的位于这所帐篷后面的一座帐篷,里面则是担当旅团部警卫的大概一个小队规模的宪兵部队。
少佐以为支那人不会发现那座帐篷,心中不禁抱有了侥幸的想法。如果一旦支那人弄出点声响的话,那么,那所帐篷里的宪兵一定会有所发觉的,要知道,里面的负责人可是在整个第一军都享有盛誉的柔道黑带高手仓联田埥。
几秒钟后,少佐失望了。因为就在支那人将那两具宪兵尸首拖进司令部的时候,他看见支那人的军官忽然朝宪兵帐篷的所在指了指,然后,队伍里立刻又分出去三个人。看见敌人只出动了三人,他再次抱起了希望,心说:仓联田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一定要打出皇军的军威啊!你们可是有三十几人呢。
少佐鬼子的心理活动,单人雄是没法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的。他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混成第一旅团的司令部,然后拧亮了手上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亮照到酒井镐次的脸上,后者立刻被刺激得眯起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喝道:“八格!谁?!”
单人雄冷哼了一声,然后朝丁一努了努嘴。
丁一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右手掀起被子的同时,左手几根钢针已经插在了酒井镐次的身上。老鬼子立刻疼醒了,可让他惶恐的时候,他疼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他想奋力抗争却四肢乏力。
这时,单人雄已经拉亮了电灯。然后,他大马金刀的往一张椅子上一坐,对丁一说:“让他将所有佐级以上军官全部叫过来开会。”
少佐直到此时才知道这群支那人究竟想干什么,他的脸立刻变得煞白。
“你们是谁?”当丁一将酒井镐次脖子上的那枚钢针稍微起出一些,老鬼子终于能够发声了,虽然音量相当的低,而且透着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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