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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儿不情不愿,本来正和父亲闹脾气,可是车帘子一撩开,她一眼望过去,看见玉阶前一张脸。
一席黑氅,内着白衣,气宇轩昂,风骨凛然。那人低眸,干净的手掌摊开,接了一从天而落的一片雪花。黑色宽大的衣袖被风拂起。
如玉列松,浑然天成,好似仙君。
身后纷纷扬扬的鹅毛雪花,也成了为他装饰的琼瑶玉殿,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君,执掌生杀。
林若儿一眼怔住。
林式节激动不已:“女儿,看见他了吗?当朝新帝!微服私访,到了桐州。你觉得新帝如何?”
林若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呆呆看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男人。
林式节老成的摸了摸胡子:“今晚灯节,你便乔装打扮一番等在府里,我会派人打探新帝的行踪。你只需要被新帝看上!若是入宫为妃,荣华富贵尽享,你想要什么奇珍异宝,岂不是触手可得?你说呢?咱们林家未来如何,可都得靠着你了!”
林若儿回过神来。那样俊美的男人,竟然是一国之君主吗?她的心里微微悸动,低着头红了脸。
————
阁楼下,几个布衣小贩正吆喝。“瞧瞧,今夜是桐州的灯节,这花灯可便宜卖了!”
街头巷尾一阵欢闹声音,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的跑过去争糖吃。
江柔安对镜梳妆。描黛眉,施粉妆,点唇脂。相对于她兴致勃勃,李邵修微显得冷淡,坐在窗前捧着书看。
大雪映衬出男人坚毅干净的侧脸线条,翻动书页的手指干净,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书。
抬眸看了一眼江柔安。他的妻子不用打扮便已经出尘夺目,如今梳妆正衣,更显小脸熠熠生辉,粉黛色的襦裙对襟掐着腰,只有一掌细。
李邵修颇有些不高兴。相比于去外面看花灯,他更想和她呆在内室。看会儿书,写会儿字,累了再一同歇息,多好。
江柔安察觉到他的心思,懂事道:“要不你留在家里?我叫王嬷嬷他们陪同,想必也没什么的。”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他已经随手撂了书站起来,她自己去?怎么能行?他记得前不久有个叫陆擎的男人,就是在灯节上遇见的吧?一口一个哥哥,叫的那样亲昵。万一再遇见一个怎么办?
李邵修起身:“我与你一同。”
江柔安颇有些不解。他既然不想凑热闹,也便罢了,叫他独自留在家里也不乐意。其实她内心还是想自己出门透透气的,来桐州这几天,他黏人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江柔安没说什么,缓缓站起身。她身后的披肩带着毛绒绒的绒毛,尖尖的下巴陷在里头,很是暖和。
镜子里,男人肩膀宽阔,站在她身后,正低头视线认真的绑着身后的襦裙带子。
绑完了,他还不松手。
江柔安透过镜子看着李邵修。他的食指穿过赤粉色的带子揉捏,忽的抬起头,深邃的视线落在镜子中她的脸上。
江柔安眼睁睁的看他微抵了下巴凑过来。
立刻开口拒绝:“不行。我这是刚弄好的唇脂。”
怎么…马上就要出门了,江柔安不想再重新弄。这些天来他愈发放肆不满足,简单的一个亲吻,搂着她不撒手,非把她弄到喘不上气才罢手,他若是现在吻她,肯定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门。
察觉江柔安拒绝。李邵修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起。这几天,她说的最多的两个字,便是“不行”,也总是拒绝他。
为什么要拒绝他?
他明明那样爱她。
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点涩然,李邵修忽的有些委屈,她为什么总是拒绝?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不够让她满意?他的要求明明不高的。
男人的面容慢慢沉下来,视线被掩盖,看不清楚心思。
垂头不语,站在一侧,什么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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