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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变卖家产,我就去收他们的家产,最近可收到不少有价无市的好铺子。”乔鹤年微微一笑,“这一遭不算亏。”
说到铺子,他又问祁韵:“我给你的两间铺子,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做现在的营生么?”
这两间铺子位置相当不错,一间专卖胭脂水粉,另一间开着个大酒楼,两间铺子每月的毛利足有千两。
要是继续做现在的营生,有原班人马管着铺子,祁韵便无需操心,只管坐着收钱。
可这原班人马,是乔鹤年手底下的人,尤其是管事,几乎都是乔鹤年培养起来的家奴。自己要来了铺子,总不能再占着夫君的人手了起码管事要还给夫君,伙计倒是雇佣工,只要付工钱他们就肯干。
祁韵便说:“我正想同你说这事呢。我还是继续做以前的营生,但是不能再占着你的人了,我打算让朱婆婆去铺子里管事。”
这是他开口朝夫君要铺子之前,就盘算好的。
乔鹤年一愣:“朱婆婆?你不是把她派到我院里了么?”
祁韵点点头:“家里只需要一个管事,我只是暂时把她安在日升苑,让她认清局势,才好安排她做事。”
乔鹤年万万没料到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摆弄人心,恩威并施,欲扬先抑,傻乎乎的祁韵居然也学会了这些。
不过,他让郑子君来教祁韵,本就是为了让祁韵学会这些。
只是现在祁韵学会了,他又心情复杂。
见他不说话,祁韵又问了一句:“怎么样?夫君。”
乔鹤年道:“朱婆婆以前确实在外打点过铺子,你这么安排很合适。”
“那就好。”祁韵笑了起来,凑过来搂着他的手臂,“不过,我还得再物色一个得用的人来当管事,朱婆婆毕竟年纪大了。”
“这事不急,先让朱婆婆做着罢。”乔鹤年摸摸他的脑袋,“你受着伤,最近还得操心祖母的赏花宴,已经够忙的了。”
“我倒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有意思呢。”祁韵枕着他的肩,“以前我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心里总是没着落,不踏实。”
乔鹤年笑道:“在家里当富贵闲人还不好?”
“不是不好,是不踏实。”祁韵小声嘀咕。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荣华富贵不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而是夫君给的,夫君随时可以收回去。
要是一嫁进来,夫君对他宠爱有加,那当时单纯懵懂的他也许会被表象蒙蔽,陷入甜蜜又享受的奢华生活,体会不到这种不踏实。
可正是因为他嫁进来,不得宠爱,这才在下人们的拜高踩低里迅速认清了现实。
自己手里有得用的人、有倚仗、有本事,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乔鹤年顿了顿,眼中捉摸不定:“你在郑夫子那儿学到不少。”
祁韵抬眼看他,笑道:“你特地给我请夫子来,我可不能丢你的脸。”
乔鹤年垂下眼,看着祁韵。
祁韵望着他的眼神依然单纯无辜。
乔鹤年便笑了笑:“好罢。多学一些,总省得被别人骗。”
他拉上被子,盖住了两人。
老夫人定的赏花宴就在月底。祁韵是少夫人,轮不到他操持事务,是由刘氏主办的。
这会儿正好赶上赏秋菊,只需在城中挑一家酒楼设宴,请上相熟的夫人小姐带上花来赴会,这事儿并不难办。
只是城中最大最好的几家酒楼,都是乔鹤年的产业,想要不花钱办酒席,还得他点头才行。
祁韵跟在刘氏后头转了几天,摸清楚了各项事务,心中不由暗暗感叹。
夫君的产业真是太多了!还都做得这么大!
而且很奇怪,他酒楼的饭菜虽然精致美味,但卖得这么贵,坐雅间还得额外花钱,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冤大头买他的账呢?
难道真如伙计所说的,坐雅间就要比坐大堂更显身份?
祁韵没法理解宜州城富贵人家这种无意义的攀比。
可能正因为乔鹤年摸清了这些人的心思,他才能挣到这笔钱。
祁韵开始意识到,自己从小在父母那儿耳濡目染的经商之道,和真正能挣大钱的人的经商之道,差距有如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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