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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韵只能努力忍住眼泪,低声下气地求他:“我不哭了,你好好吃完饭罢。”
乔鹤年哪会跟他谈条件?将他拉住的袖摆一抽,大步就走了出去。
祁韵傻在原地,等他走出院门了,才反应过来。
夫君就这么走了。
把他的汤倒了,饭菜吃了两口,就走了。
祁韵终于意识到,嫁进乔家,自己就不再是家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了。
在家里父母会宠着他,看见他哭会哄着他,不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但是在这里,乔鹤年不会纵容他,看见他哭,只会觉得烦。
因为在他眼里,祁韵伺候他是天经地义,怎么还能委屈?
祁韵傻愣愣站着,回想起出嫁前母亲语重心长的话。
“到了乔家,一切就不比在家里了。”
那时轻飘飘的一句话,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有苦难言。
他傻站了半晌,直到看见外头的下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丑,连院里的下人都在看笑话。
朱婆婆在院里大喝一声:“谁再嗡嗡嗡的像只苍蝇一样喋喋不休,我就把他的嘴打烂!”
院里一下子安静了。
可祁韵的脸却烧红了。
他好没用,嫁进来一个月,连院里的下人都收不服,他们全听朱婆婆的话,可却敢对自己这个真正的主子指指点点。
他抬不起头来,赶紧擦擦眼泪,又坐回了桌边,自己胡乱吃了些东西,就让下人把饭菜撤了。
朱婆婆在门外看见,就叫来两个大丫鬟:“翠红、翠兰,少夫人乏了,伺候少夫人梳洗。”
翠红和翠兰连忙应是,扶着祁韵去梳洗。
祁韵手上不方便,连帕子都得丫鬟来绞,他坐在面盆前,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眼泪就一下子流了出来。
“少夫人怎么哭了。”翠兰刚拿帕子给他擦完脸,连忙又绞了一次,给他擦眼泪。
祁韵张了张嘴想诉苦,可又闭上了。
翠兰只是个丫鬟,是乔家的丫鬟,他跟她能有什么说的?
这间院里,除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阿福,所有下人都是乔鹤年的人,他们只会站在乔鹤年那边,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他越是伤心难过、偷偷流眼泪,他们只会背地里笑得越开心。
祁韵咬住嘴唇,把眼泪憋住了。
“我没事。再洗一遍脸。”他咬着牙说。
等到梳洗完,换上了寝衣,躺在自己的床帐里,丫鬟们吹灭烛灯退下了,他才终于能得一口喘息,拉上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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