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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茶,说不出那些个道道,却也分得清好赖。
况金鑫嘿嘿一笑,憨厚眉眼间尽是满足。
徐望忽然特羡慕他。人这一辈子能把时间和精力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福气。
“机票订好了,”吴笙放下茶杯,和他通报最新进度,“今天下午五点的。”
徐望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到榆林?”
“嗯,”吴笙说,“榆阳机场。”
徐望点点头,将茶杯喝见底,起身回卧室收拾行囊。
吴笙就一个双肩电脑包,轻便得像要去中关村上班;况金鑫则是一个半人多高且塞得满满的巨大登山包,沉重得像要去逃难;徐望既没吴笙那么潇洒不羁,又没况金鑫那么周全惜命,最终收拾出来一个稍大些的休闲双肩包。
刚收拾好,吴笙出现在卧室门口,没头没脑问了句:“工资结了吗?”
徐望想也没想就答:“结了,一分不少。”
吴笙点点头,干净利落离开。
徐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只有“吴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问问他要没要来血汗钱”这一解释,可再回忆一下对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了。
收拾好背包后,三人简单吃口午饭,一齐奔赴南苑机场。
傍晚,航班准时起飞。
新坐标(109.7395,38.3437),在卫星地图上的定位和吴笙判断的丝毫不差,就是陕西北部,再精准一点,榆林市城北四公里处,镇北台。
那可不是默默无闻的地方,而是长城遗址中最气势磅礴的景观之一,与嘉峪关、山海关齐名,称为“万里长城第一台”。
要在平时,徐望绝对会兴致勃勃对这趟旅行展开无尽美妙畅想,但在被连续折磨了三个夜晚之后,他现在只希望尽早结束这种诡异的“夜行生活”,抱着枕头睡到地老天荒。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上飞机就会了周公。
同他一道入梦的还有况姓小伙伴。
吴笙也想睡,奈何邻座的某人脑袋一直压在他的肩膀上,实在扰人清梦。就在他琢磨着是把肩膀撤走还是把人推起来的时候,飞机忽然一阵颠簸。
飞行中遇见气流是常有的事,吴笙习以为常,而飞机也的确很快又重新平稳下来。
但这一颠把徐望颠醒了,睡眼惺忪地抬起脸,茫然地问:“怎么了?到十二点了?”
吴笙:“早呢,睡你的吧。”
语调是嫌弃,声音底下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徐望一看就是根本没醒透,听见“早呢”,瞬间安心,把脑袋重新放回吴笙肩膀,继续呼呼。
他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把吴笙给看愣了。
过了一会儿,吴笙也闭上眼,装作睡着一样,轻轻歪头又把自己脑袋搭到了徐望脑袋上。
你压我肩膀,我压你一头,终于觉得不亏了的吴笙同学,一梦到榆林。
六点半刚过,飞机准时抵达榆阳机场,三人没去榆林市区,而是打车直接去了距离镇北台最近的北岳庙村——镇北台作为国家级景区,晚上不开放,他们很想偷偷潜入直接在坐标点等,奈何心有余而胆量不足,回头坐标没定上,再被保安逮了,那真是雪上加霜。
下出租车的时候,天已黑了大半。手机显示的温度同北京几乎一致,但风却明显冷冽了,带着西北特有的刚劲与粗犷。
这是一个典型的发展中的北方村庄,平坦宽阔的柏油路两边,既有整齐的楼房,也有高矮不一、年头各异的平房,既有往来匆匆的私家车,也有房前屋后聊着天的村民街坊。
“一个标间一个单人间?”宾馆前台对于新登门顾客提出的要求有些犯难,“我们没有单人间。”
徐望也想过这种情况,立刻换B方案:“那就两个标间。”说完他又回头看吴笙和况金鑫,“这样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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