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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城,天龙帝国的一座边陲小城,此时阴云密布,似乎预示着暴雨的即将来临。
城东的一角,一座有些陈旧的府邸,看起来似乎是没落的贵族宅院,门外有些褪色的红雕圆柱上,挂着的灯笼却是在昏暗的天地间透着一抹刺目的白,梁上的匾牌,虽然悬挂着白绫,却也可看见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舞府”。
府内大厅,摆放着一具晶莹的冰棺,棺内躺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若刀削般的面容,颀长的身段,虽已长眠于棺中,却仍给人一种生机犹在的奇异感觉,仿佛此人只是沉睡而未曾逝去,棺前的灵位上郝然写着——“舞府尊父舞阳大人之位”。
棺旁,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双膝跪地,却是一名少年,银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后背,微微泛着莹光的深邃双眸,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冰棺,紧握的双拳,点点殷红从指缝间悄然滑落,滴落在地,少年似是未曾察觉,仿若天地间,除却这一人一棺,便再无他物。
门外,一名老仆望着棺旁面若冠玉、俊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年,眼中流转着的,满是慈爱与疼惜,似是想到了什么,老仆蹒跚着走近少年。
“少爷,已经三天三夜了,您粒米未进,滴水未沾,您尚未成为武者,若就此伤了身体,坏了根基,老爷泉下有知,如何走得心安啊。”
老仆的话语似乎让少年回过神来,少年的身躯微不可察地颤动着。
“父亲,您生前有言,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天塌不惊,外物非所虞,切不可动辄感伤流泪,徒作儿女姿态,”少年稚嫩略带一丝沙哑的呢喃,“父亲,您的教诲孩儿铭记于心,但这次,请让孩儿任性一回。”
“福伯,明日便遣散家仆,我要为父守灵三年。”言罢,少年直起身子,身形微晃,老仆见状,欲要上前,只见少年轻轻摆了摆手,而后立稳身形。
语毕,少年抬起已然僵直的双腿,一步一踱,走向卧房,大厅里,只留下老仆佝偻的背影和一声萧索的谓叹。
回到房中,少年倚窗独立,遥望夜幕中高悬的明月,似是心有所感,少年取下胸前的紫色玉佩,轻握在手心,静静地凝视着。
玉佩是其父在少年五岁生日时为其亲手戴上的生日礼物,却不想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少年心中所有的追忆和缅怀,已然全部倾注在这枚小小的玉佩上。
月华照耀下的玉佩,表层浮动着一抹醉人的光晕,仿若是在与少年眼中泫然欲滴的莹光遥相呼应,一时间,少年竟是看的有些痴了。
翌日清晨,一老一少静默地站在棺前,良久,老仆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哀伤的宁静,“少爷,时辰已到,该送老爷的灵位入祖祠了。”
伴随着一声饱含眷恋的轻叹,少年跪伏于地,低首细语:“不孝子孙,舞家天邪,恭请尊父舞阳大人地泽之灵,移驾祖祠。”
言罢,少年虔诚四叩首,直起身体,轻轻将灵位端捧于胸前,未曾发出一丝声响,似是生怕惊扰棺中之人的长眠,尔后轻移脚步,缓缓向外走去。
说起舞家祖祠,却是令人有些费解,只因其有别于其他世家,并未设立在舞家府邸内,反倒修筑在城外一座无名山谷中,除却舞家嫡系知晓,这么多年来,却也从未被外人发觉,舞天邪在舞阳生前,曾提及心中疑虑,舞阳未曾解惑,只是让舞天邪牢牢记住祖祠位置和入祠方法。
出城的街道上,与周边熙熙攘攘的行人商贩相比,手捧灵位、一袭白衣的舞天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面对路人的议论纷纷,舞天邪对此仿若未闻,似乎此刻在他心中,除了安静地陪着父亲走完这最后一程,便再无其他。
然而这世间,总是不缺些碍眼之人。
“哟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万仞城有名的破落户,舞家大少,舞天邪公子么。”城门口,一道刺耳的声音伴随着一众嘲讽笑声在舞天邪前方响起,却是一轻摇折扇、油头粉面的青年,带着一众家仆,似笑非笑地拦在了舞天邪身前,正是万仞城出了名的纨绔大少——周家三少爷周子期。
提起这位,却得说起万仞城的格局了,虽然此城地处偏远,乃一处贫瘠之地,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万仞城也有着“一府四族”之说。
“一府”说的便是万仞城的城主府,直接隶属天龙帝国,据传万仞城主乃是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在这边陲之地,先天境便是无法撼动的大山,让人只能仰视,同时,城主府从某种意义来说,也代表着天龙帝国,因此,城主府乃是万仞城中当之无愧的最强势力。
“四族”则指的是周、王、赵、李四大家族,四大家族中,与其他三家位于后天八重境的家主相比,周家家主停留在后天九重多年,是以周家隐隐位居四大家族之首,而舞天邪眼前的这位周家少爷,深得周家家主喜爱,对其宠溺有加,便养成了周子期横行无忌的纨绔性格。
面对周子期的挑衅,舞天邪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似是不愿多生事端,舞天邪并未过多理会,只是选择向旁边移去,似是想要绕开这纨绔大少。
然而,舞天邪此举却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周子期。
“舞家破落户,本少与你说话,那是你莫大的荣幸,你非但不立马下跪行礼,感激本少恩赐予你的殊荣,反倒绕道而行,无视本少,你不过一山野贱民,竟如此大逆不道,今天若不给你长点记性,说不得往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本少面前放肆了,”周子期暴跳如雷。
“你们几个,把城门给我堵上,我倒要看看今天这破落户能不能飞了出去!”同时转过身对城门守卫喝道。
城门守卫虽内心不忿,却也明白眼前之人不是自家几个小小的守卫得罪得起的,除了心头为这少年惋惜,也只得老老实实遵照周子期的吩咐,堵上了城门。
而周家一众家仆能成为周子期的贴身跟班,显然很是会察言观色、揣度主人心思,不待周子期有所吩咐,便一个个摩拳擦掌地逼近了舞天邪,对其形成合围之势,似是在防止其因害怕而逃跑。
面对此种情形,舞天邪心知今日恐不能善了,但也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而后微微抬起头,似是不屑,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神越过一众家仆,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在其心中若跳梁小丑般的周子期。
作者丹丹大仙说:新人新书,望各位读者老爷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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