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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三个小有些名气的将军。”雁逸喟了一声,踱到榻边坐下,“班国好像突然得了个能人,尚不知是将领还是军师谋士。近三两战,主上觉出那边路数和从前不一样了。”
雁逸说罢抬头看了看,从床榻那侧紧挨着的架子上抽了卷书来读。
阿追也是这次一道出来,才知雁逸的书特别多的。明明是出征都还带了数箱书出来,竹简的、缣帛的皆有,帐子搭好后,最内这一方帐子四周围就都被书架圈满了,架上放得满满当当的,乍一看简直像是竹简砌了一圈矮墙。
雁逸边在手里翻着自己几年前与班国一战的记载,边想目下的局面。戚王察觉到路数不同,起先觉得还是有人传递军情出去,因为那边的排兵布阵实在太罕见了,显非平常守城所用,更像是知道这边的每一缕安排,针对这边设计的。
最明显的一次,是他们截了后面送上来的粮草——这本算不上太稀奇的事,但那次粮草增补是临时增加的,时间也和平时不同。
戚王对此起了疑,整肃军纪之余,还暗中拿下了几个有嫌疑的将领去暗查,查明却无异样,可怪事还在继续。
有时能让人明显觉出对方并非提前知情,但开战后却能根据这方的安排迅速调整应对,快得好像战鼓一响,他们就一眼看完了这边从头至尾的布局一样,最多初时吃一点小亏,后面很快就调整完善了。
当真是班国得了个能人?
戚王将信将疑,雁逸听罢也姑且信了,接着便琢磨这困境要如何解。
现下两方大军已咬死了,哪方也不可能随意撤出去不接着打。班、皖两军撤了,就是让戚国再次占下晔郡;戚军撤了,则免不了在撤兵时被敌方再咬掉一块,或是疆域,或是兵力。
他想了一会儿,手里竹简一攥,目光停到阿追面上。
阿追:“……干什么?”
雁逸侧身坐着,边想边问:“一般的巫师,都不能像你占卜得这样细是不是?”
“‘细’?”阿追拿不准他想问的是什么,便说,“大事上卜细节大抵不能,但若本身提出的问题就细——比如你问他们你明早会吃包子还是馒头的话,他们也能卜出来。”
雁逸点点头,默了会儿,又问:“但有这般本事的巫师,天下只你一个么?有没有其他的,比如你不认识或者不知道的?”
“……?”阿追怔了,想了想,道,“依传说而言,应是只有我一个。月主不愿众生一味受神蒙蔽,分割一成神力幻化为人的魂魄,生生世世投生为巫,以占卜得知将来。”
至于这传说有几分可信,阿追也说不准——反正她也没见过月主,一次都没有。
不过因这占卜的能力是真的,她一直以来还是愿意相信这个。
这般说法里还有一点“续篇”,说月主分割出来的那一成神力里原也有贪念邪意,月主将那一部分弃之不用,后被身边的一个小神捡去修法,走火入魔,就成了第一个邪巫。
却不知雁逸为何此时会问这个,阿追问他,他说了个大概,她一时也有点懵,而后还是觉得:“不会吧……”
虽然各国一直都有卜尹占卜国运凶吉,但其实各国对于巫师的重视还是不同的。其中弦国依赖于她,戚国有个被压制多年的乌村,算是在巫师的记载上都比较强的两处,其余各国……一直也没听说有类似的能人啊?
总不能她走到哪儿,哪儿就冒出个巫师来跟她抗衡,诸侯纷争其实是他们巫师斗法?
阿追揶揄到这儿“扑哧”笑出来,见雁逸一脸茫然,忙摆手道:“无事无事……”
她便翻身下了榻,打开自己的衣箱翻了翻,将占卜石找了出来。
雁逸在身后问:“对方有没有巫师也能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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