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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意识混乱,想问这胭脂哪来的,倏地冷汗直流:“殷红情留在戒子里的东西?”
“是的。”简小楼忙将胭脂扔去桌上,不敢再去碰。
“她的东西你也敢碰,是忘了问情剑的教训了?”数落已晚,又庆幸还好是他二人独处。
“怕什么?”简小楼伸手将他腰间系带抽了,“正好我的诅咒解了……”
夜游吻住她不断开阖的嘴。
衣衫半敞,简小楼双臂圈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应和他的深吻。奇怪的是吻着吻着,身体非但不因情|欲热燥起来,反而更加冰冷了,冷的她浑身打颤。
皮肤似被冷硬的刀子刮过,霍霍的疼。
夜游突然托着她的后背,用力一推:“你先出去。”
简小楼一个趔趄,转眸看见他头上的龙角宛如竹笋向上伸展,眼尾眉心覆盖着白色的鳞片,双手也渐渐化为龙爪。
她忍不住抽气,这胭脂实在厉害,她不过挑了那么一丁点,以夜游的修为和定力,竟被折磨成这样,换了其他人还得了。
“你自己行吗?”她又靠近几步。
“先出去!”夜游嗓音沉哑,脸也开始虚化,清秀漂亮的人相,眨眼狰狞,“至少一个时辰以后再回来!”
简小楼想说化龙也没什么啊,说不出口。刚和他在一起时,有想过这么重口的事情,但多半是一时兴起,好奇寻个刺激。
现在她可一丁点也不好奇,尤其夜游中了毒,留下来和找死没区别。
“那你先自己熬着吧,等可以恢复成人的时候我再来帮你。”
简小楼朝门口走,又拐回去抓起桌面上的胭脂盒。
出门时扭头看一眼夜游,已完全兽化,蟒蛇粗细,脊柱骨上还有一对蝙蝠状覆盖鳞片的翅膀。
将房门阖上,站在廊下,夜间的寒风吹的她一哆嗦。
寒风里夹杂着雪粒,拍在脸上劈啪作响。
简小楼举着手里的胭脂盒,催|情药不稀罕,但这盒药,显然不是一般丹药可比的,难怪要用个储物戒单独存放。
她裹了裹衣领,眼风扫过,竟瞥见她师父和云竹子的对面的山崖上对弈。
盘膝而坐,相谈甚欢。
简小楼心里又一惊,掠空而起,朝山崖飞去。
临近时,听禅灵子道:“与前辈一席话,胜过我苦修百年,前辈对佛法领悟甚深,容我再问一句,当真不是我佛门中人?”
云竹子微微摇头,轻轻一笑,谦谦君子温如玉:“于佛法,我远不及大师。先前不是说了么,我钟情之人转世之后,入了佛门,我这五千年来苦修佛理,只为有朝一日,与她品茶下棋,观雪赏月,有个话题。”
禅灵子叹息:“实在可惜。”
云竹子凝视着他:“可惜什么?”
禅灵子双手合十:“前辈闲来参禅五千年,便有这般境界,竟放不下一个执念么。”
“为何要放下,我辈修行中人,心有执着,方证大道。”
禅灵子念了声阿弥陀佛:“然而在我佛门看来,于情海执着,乃一切痛苦根源,渡不过情海,就只能深陷于红尘泥沼,难以自拔。”
“那就不拔。”云竹子笑若春风,“什么心魔,什么执念,我所以为的修行,我所坚持的道,就是超越天地一切阻碍,偿我所思,得我所愿,不留遗憾。而非不去争取,反将自己修炼的心如止水,无奈退了一步,还自我安慰,说什么海阔天空,这样憋屈的道,不要也罢。”
禅灵子微微一怔。
良久,云竹子低头看着棋局,又问:“若我迷途知返,佛法是否能够渡我去往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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