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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我惶急地张大嘴巴,拼命调集着体内的所有力量,为自己的雀雀,打最后一场垂死挣扎式的保卫战。现代人和以前的人不一样了,以前的人即使作了太监也还在金钱的扶撑下强装笑颜。而现在,人们都酷爱死了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地下城,穿越火线,等等是未成年人的最爱了,长大成人后则是情感游戏和金钱游戏占主导地位,玩着转,转着玩,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玩不转而兜着走,而这雀雀游戏,是情感游戏和金钱游戏的巅峰对决。人家有个好雀雀玩起来都吃力不讨好,你一个严重功能障碍的坏雀雀,只能靠边站,空悲一切。就算那些看破红尘的大龄姐姐们,你要说你的雀雀坏了通不上电,人家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也不怪别人,人这台顶级游戏机负不起应该有的责任了,其他什么房子车子票子统统都是渣滓。所以我得誓死捍卫我这个历经苦难命运多舛的雀雀。
此时,正在我拼尽力气也动不了身急得想死的时候,但见那个结巴,从左手的一个不透明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苹果,心想那个平日里看着就想吃的东西难道也是什么超能力的武器。当我看见那个结巴用刀子削剥那苹果时,我才松了一口气,也怪我神经紧张,刚才没看到他那下垂的提着塑料袋的左手,只看到了他拿刀的右手,和梦里太监拿水果刀的情景接想起来,就岔生出了无须有的惊慌。
看着结巴笑眯眯地削苹果的样子,我感激涕零,不消说,他是在为我消苹果。
结巴消好苹果,切了一小片,送到我的嘴边。我试着张开嘴巴,嚼了起来,起初还有些痛,但对食物的欲望,比对抗那疼痛略胜一筹。
看着眼前这个又丑又小又瘦又结巴的男人,我的眼泪顺颊而下,浸在白乳乳的苹果片上,我默默地吃着这浸了自己眼泪的苹果,情到深处,一股气塞从喉咙口往上冲,一包碎苹果片从我的口腔里喷射而出。溅了那个结巴一脸。
我赶忙翘了翘身子,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结巴没生气,他用衣袖揩了脸上的碎苹果。又一如既往喂我的苹果,并说:“慢慢慢慢慢慢慢慢的,慢慢的吃。”
说实话,要是在以前,像这种人类“边渣”,老子连不屑一顾的想法也没心情去产生。真是星移斗转,沧海桑田。现在这种人竟然成了我亲人那样。患难见真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老天爷终于抽空睁开眼,看到了我这个孤男寡儿。给我派了这么一个表里有点不一的天使,来救苦救难于我在这间破茅屋里。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我我我……我叫王王王……王巴二。”
王巴二。哇靠!要不是他先前对我这么好,老子真想打他一个耳巴子,人长得不敢恭维不说,就连名字都他妈的不堪入耳。王巴二,在我们这里就成了有点儿小看人的歪名。这王巴还有点王八的偕音。唉!不过,现在我对他没那种感觉。
“是你救了我吗?”我说。
王巴二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这话一出,自己也感觉得有些多余,像他那种人,没能进入到社会高层学习锻炼,不像标榜的文明社会一样,救人是需要一个充分无疑的理由的,救人就是救人。
“我我我我,我救你——”王巴二没说下去。
即使他不说下去,我也知道,这就是天良,看见一个人在路边要死不活,在鬼门关徘徊,伸手搭一把是理所当然的。
“我我我我我救你,也是有要求的。”
王巴二这话一出,我心里凉了半截。“什么要求?”我的回答还算理直气壮。我在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面前,我没有不理直气壮的道理。看他那个样子,所谓的要求,应该不是高不可攀的事情,在我这里便是小菜一碟。虽然人家未必高尚得无条件救你。但他必定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会受到小小的污染。
“我我我我想……我想你帮我出出出出出……出一口气。”
“出一口气?什么气。”一听说是要给他出气,刚才凉了半截的心现在凉了大半截。要是光说要求,人们很难想到有什么冲突利害的事情,但现在他讲了要给他出气,分明就是血雨腥风拳脚刀枪之类的不美之差。我看着王巴二,心想他的智商不是零了,而是个负数。妈那个巴子,我现在都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能不能走路还是事。还要我帮他出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你你你……你不愿意?”看我好一阵没说话,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失望之色骤然爬上了他那瘦丑的疤子脸。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我藐视我的伤势,底气半足地说道。虽然我被打成现在这个惨不忍睹的样子,但我的脑细胞却完好无损。能正常工作。就我目前的处境,我要说我无能为力的话,他衣袖一甩,给我一踹,一走了之。那谁来照顾我。我现在就像是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尿来了还要人扶着拿着雀雀解手。我能离开他吗?而现在这个社会,谁又会抽出宝贵的时间,当这无私无酬的义务工。还有一个问题,我的脑细胞也检索到,像这么一个渺小得比蚂蚁高不了几个百分点的人物,想必他的对手,也不是什么终极杀手或者是武林泰斗,说不准刚好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嘿嘿。
“你你你你你……想好了吗?”王巴二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什么我想好了吗?”我反问。
“我看你……看看看看你一直没说话,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帮我。”
“我怎么不帮你呢。不要说你救了我,就是你没救我,我也会帮你的。”
“其实,我我我我我我也是被人打了,就是是是是前不久,前不久,我我我我被人打了,我也找了好几个人一起去,可是都没打打打打打……打得过,他们太厉害了。”
一听那话,我刚旭日东升般的豪情壮志一下就夕阳西下而去,现在我都如此这般,既然你找了几个人都兵败而归,现在你却要我一个人去叫阵,那不是找死。也亏你有眼无珠,老子不过是个凡胎俗体,你还真把老子当宝一样供着,要给你出你那口他妈的气。老子比你雄伟得多,不都“咚”地一声倒了下来,都忍了。小兄弟,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啊。
“你你你你你……你不想帮帮帮帮帮我,就就就就算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这口气,我给你出定了,保管让那些个欺负你的人吃不了还兜一大堆走。”我振振有词,眼放哀光。只有傻瓜蛋才在此时说帮不了他,我现在需要他的照顾啊。
“是谁这么大胆欺负你。”我本想说像你这么一个人,还会有谁来欺负你觉得有点儿意义,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说话得给他留点儿存放自尊心的位置。既然挺身而出了,就得了解了解那条路的宽窄陡缓,心中有数,等伤好了,是临阵脱逃还是犟着牛鼻子横冲直撞,以便作出最佳的选择。无私奉献,那得保证我的身体安然无恙,除非激动得撞了鬼,气血倒冲做那些叫着助人为乐的傻事。
王巴二一时不说话。
“你说呀,是谁欺负你,你这事我管定了,是谁?”
“其实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一一一一一一点,是是是是……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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