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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亚侦国帝都,卫杼、卫芙、吴禹穹、陈若鸢四人在竞演场斜对面的燕来饭店401房间里用午饭。
这所餐馆房间的墙、桌子、椅子普遍是喜庆的红色,这包间里只摆有一桌、六椅,包间最里位置安着一个柜台,台上垒了不少碗筷酒水,整个包间的规格与寻常饭馆没有区别。只不过因为是吴禹穹这种富含传奇色彩的人请客,总会使人觉得这饭馆铁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要不然就是吴禹穹另有深意。可实际上这儿只是家普通饭馆而已。
包间虽不大,站在门口就能将房内一切尽收眼底,但只坐四人绰绰有余。九月的帝都气候温和,秉着环保节约的好习惯,几人没有浪费房间里的空调。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吴禹穹虽然已经说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还是没有要收碗的意思,依旧扫荡着桌上已经半凉的饭菜。此时他正用筷子穿上已经切成薄片的牛肉,穿了几片后便张开嘴,细细地用牙将这些肉块撕碎,这如同小孩子般的玩闹行径由他这个大汉做,竟然不惹人嫌。
卫杼直到现在仍没动筷子,眼睁睁看着吴禹穹伏案大嚼,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什么也吃不到。陈若鸢原本还想等他一起,可是干等半天,迟迟不见卫杼动筷子,面上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卫芙格外的善解人意,她凑过脸来缓解尴尬:“小鸢鸢你别管他,我哥这人,只要不饿得半死,是不会想起吃饭这件事的。”
陈若鸢恬恬一笑,点了点头,随即也开始用餐,不过还是显得拘谨,她不自觉地把椅子往后挪,尽可能使自己看上不惹眼。毕竟陈若鸢的脸皮还未磨练到吴禹穹这般刀枪不入的境界,这两日她受了这萍水相逢的兄妹俩不少照顾,心里免不了感到过意不去。
卫杼问道:“吴将军,故事已经讲完了?后面没有了吗?”
“已经说完了,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就说吧。”吴禹穹一边嚼着牛肉一边说道。
“我来我来问……”卫芙连连摆手,她饭量不大,扒了两口已经足够,现在正好无事可做。“我问你,吴大将军,你的两位夫人,齐茜珥和龙她们之间相处得怎么样?”
“她们后来没有再见面。”吴禹穹边吃边答,轻轻柔柔地说道,“我一共活了两世,先陪齐茜珥过了一世,然后再陪龙又过了一世,每一世都是一百年整。”
“直接说活了两百年呗,绕这么大弯干什么?”卫芙埋怨说道。
“不一样的。”对于卫芙的问题吴禹穹只是随口敷衍,毕竟答应帮他解除手臂上封印的人是卫杼,而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卫芙眉眼含笑着问道:“吴将军,你有孩子吗?现在如果祖孙相认,气氛是不是会有点尴尬。”
“我和齐茜珥没有子嗣,但是龙给我生了头小龙,因此我也不算绝后。”吴禹穹将嘴里的东西囫囵咽下去,又喝了口颜色很鲜艳的不知名饮料,明明他已经把半桌饭菜填到肚里,仍然像是个饿死鬼。
听吴禹穹说的话,三人皆是惊奇不已,卫芙吐吐舌头,舔舔嘴唇,开始放连珠炮:“吴将军,你和龙的孩子是半人半龙?怎么两个种完全不同的生物能繁衍后代?生殖隔离哪去了?别唬人,这可不符合常理。”
“人类的视角太窄,不懂的东西太多。”吴禹穹冷笑着忽略了卫芙问题中最主要的部分,叹了口气,摇摇头,大有几分长辈对不肖子孙怒其不争的味道。
卫芙被吴禹穹狂妄的语气逗得一笑,反讥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说你不是人类一样。”
“我的故事在你们的书上不就是当成神话传说来印的吗!我他妈的都跟你说了几遍了?都讲了在八百年前,就是那个八眷城,后因我而改名为失龙岭的地方,我在那里羽化成神……”吴禹穹脸上已有愠色,明明是卫芙问的问题,他却转身对着卫杼嚷道,似乎把这比账记到了卫杼头上。
陈若鸢除了最开始对卫杼说了一句话,之后一直都未吭声。对于吴禹穹一直在大放厥词这一事并没有太大波动,只是默默地嚼着饭菜,听吴禹穹讲到有趣的地方就放下筷子,侧耳细听。陈若鸢面上虽生的阳刚之气浓郁,但行为举止却是个大家闺秀。好巧不巧的是卫芙正与她截然相反,只看上去柔柔弱弱,可一副男儿心肠比卫杼还要来的豪爽。
卫芙对吴禹穹的埋怨毫不在意,她拍了拍卫杼的肩膀,大气非常地说道:“哥,你也别傻愣着,要是有问题也一起来问啊。”说完,往嘴里夹了块鸡肉。
卫杼借坡下驴,到底是年长了几岁,没有像卫芙那样净问些胡闹的事,他问道:“吴将军,你说你是为了成神这个目的才去的军队,最后成功了?”
“没错,最后是成功了。”吴禹穹木然答道,对这个白痴问题很不乐意回答,毕竟有言在先,不好意思白眼相待。
“你为什么要从军?成神跟从军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卫杼吐字不紧不慢。他的好奇心实在太重,虽然没有表现在外,但心里其实已经火急火燎了。
吴禹穹把杯里的饮料倒到一只碗里,从新装了杯酒,却不喝,放在一旁。张口,正以为要接着说的时候,他夹了块牛肉放进去。
“吧唧……吧唧……”
“好了,快说。”卫杼知道吴禹穹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睿智如卫杼也看不出来吴禹穹究竟是倚仗什么,竟能够如此气定神闲。这人明明一点退路都没有,要知道帝都能人异士虽多,他手臂上的这道封印兴许不是只有卫杼一人才能解,但是肯定只有卫杼有可能帮他这个忙,其余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不爱惜羽毛,他们可没胆子来蹚这摊浑水。
吴禹穹头也不抬,伏案大嚼,脸埋在饭上,说道:“因为只有去亚侦军中才能成神。”
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位“神仙”是在胡说八道,但是他能把故事叙得绘声绘色的口才还是让卫芙吃惊不已。卫芙由衷觉得吴禹穹这根神棍要是去天桥底下说书,不说大红大紫,至少吃喝不愁。
陈若鸢一直表情如常,听到这里依然一点反应没有,似乎一切都在她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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