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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再故作大方?
☆、第149章149矛盾升级
沈月浅和周淳玉对视一眼,急忙和周氏告辞准备去宁国侯府,今日是宁老太太来文家的日子,早上摔了一跤,难不成是出门开文家那会,真要是这样,宁国侯府若是将宁老太太的死怪到文家头上,文家站不住理儿,沈月浅想得更多,宁氏的意思今日是去宁国侯府看望宁老太太,人出事了,追究起来只怕会对她心生怨恨。
今早的情形她算是看不出来,宁氏和她关系不如之前,加上宁老太太这件事,宁氏对她愈发不如从前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周淳玉拧着眉,抿了抿唇,“二弟妹,待会到了宁国侯府,你帮我抱着葡萄可好?”
周淳玉抬起头欲言又止,沈月浅心下了然,“外祖母早上出了事,这会儿才派人送消息来,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或许是偶然,或许存了心思对付我,我心中坦然。”宁老太太是宁氏亲生母亲,出了事,宁氏心里难受是一回事,瞒着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月浅不想将人往坏处想,可她也不会承担不必要的罪名,“今日你是陪着我回来看望我娘的,真出了事,你别出声,我心里有法子。”
周淳玉抬眸,眼神微微有些湿润,“没事,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论亲疏关系,谁都不能说你什么。”尤其,宁氏想得明白,不会为了这件事坏了整个忠信国公府的名声,宁氏性子和文太夫人有着天壤之别,然而,都是极为看重名声的,不会在这种时候闹出对文家不利的事情来,周淳玉和宁氏相处的时间长,这点能保证。
沈月浅微微一笑,马车到了宁国侯府,远远的就能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掀开帘子,一身青色长袍的男子正盯着小厮换门前挂着的大灯笼,转而细细叮嘱穿上麻衣的丫鬟奴才,沈月浅胸口一颤,宁老太太,真的就这样走了……
文博武先下马车,男子认出他,低眉顺耳地上前躬身施礼,沈月浅让周淳玉抱着葡萄,自己先下了马车,随后从周淳玉怀里接过孩子,走近了,周淳玉听着男子语气夹杂着痛苦,“老太太临走的时候最惦记的就是您,老夫人和老国公在里边了,国公也快里边去吧,”
站在门口也能见着院子里丫鬟来去匆匆,即便如此,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有条不紊地做着手里的事,男子说完这句,才看向沈月浅,“国公夫人来了?里边请吧,老奴还有事,请人领着您进去……”
沈月浅微微颔首,到老太太住的院子,里边传来沉重的哭声,声音稚嫩,沈月浅面露狐疑,文博武走在前边,配合着沈月浅的步伐,不紧不慢,“你不用担心,我让文贵去打听了,老太太究竟怎么死的,很快就有消息了。”
“嗯。”沈月浅声音闷闷的,想起文太夫人走的那会,一家人跪在屋子里,文太夫人走得很是安详,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生老病死不是她们能掌握的,宁家人不喜欢她,看不起她,沈月浅私心里也希望宁老太太走的时候是没有遗憾的,宁老太太年过古稀,照着京城风俗,算得上喜事,没什么遗憾了。
文博武回眸,轻轻拉着她的手,沈月浅心里担心的什么他如何看不出来,“不会如你想的那般的,和二弟妹一起,好好带着荔枝他们给老太太磕个头就好。”管家的话他心里一半是不信的,宁老太太为人和气,心却是偏的,对宁家几位孙子宠溺得很,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憾只会是还有三个孙子没有成亲罢了,哪会有心思想着他,人情冷暖文博武看得分明,对宁国侯府,也只当寻常亲戚罢了。
门口站着的婆子皆是宁老太太身边伺候惯了的,双眼通红,眼睛肿肿的,见着文博武,又伤心的抹了抹泪,朝里边小声通禀了一声,走进屋内,正屋跪着的皆是男子,文战嵩和文博文也在其中,文博武挪到文战嵩身边,蹙了蹙眉,宁大老爷回眸见着文博武,深沉的脸看不出情绪,“博武来了?你外祖母若是见着你,肯定会开心的。”可惜,他来迟了。
约莫是屋子里气氛太过沉重,荔枝三兄妹不明所以的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内室里正给宁老太太穿衣的手微微一僵,宁大夫人瞅着宁氏,“博武媳妇和博文媳妇来了,你出去看看她们吧,孩子哭别是跟?因为生病感冒了。”
宁氏沉着脸,精致的妆容在脸上微微散开,眼角还氤氲着水雾,瞥了眼安静闭上眼的宁老太太,宁氏鼻尖又是一红,“娘生平就是个注重妆容的,有劳嫂子了。”却也没继续握着宁老太太的手,起身,气虚的走了出去,沈月浅和周淳玉抱着孩子跪在文博武文博文身后,眨眼敛去心中戾气,又是一脸温和的样子,不过温和中带着肃穆和庄重,沈月浅抬起头,对上宁氏的视线,叫了声娘。
宁氏看了眼还在哭的荔枝,“将孩子交给奶娘,进屋给你外祖母磕三个响头,博武博文一起。”
沈月浅答了声好,磕头后换了一身,麻衣就不在说话了,待宁老太太灵堂布置妥当,背着宁老太太入了棺木,替宁老太太烧了香,一家人才往回走,宁氏情绪控制得好,沈月浅看不出她心里如何想的,左右埋怨她就是了。
果真,回到府里,宁氏就沉了脸,语气还算平静,“先到我院子里,我们说说话。”
宁氏也以为宁老太太是在来国公府的路上摔着了,在宁国侯府一打听才知道宁老太太发病了,胸口痛,捂着胸口摔在地方,之后再没醒过来,虽然和国公府没有关系,宁氏不自主的还是将一切错挂在沈月浅身上,如果,她和文博武今早去了宁国侯府,老太太一定不会死,明明,老太太身体还硬朗得多,多活几年完全不是问题,想得越多,盯着沈月浅的目光越是不善,“晨曦,从你进门后,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为何,你不能……”想着老太太临死都没见着常挂在嘴边的长外孙和曾外孙,宁氏目光也变得怨毒起来,以至于,等不及回到院子就张了口。
文博武目光一暗,打断宁氏的话,“娘,外祖母走了,一切都等过了外祖母头七再说,别叫人看了笑话。”文博武声音略微重了,宁氏面色一白,阴笑了声,“难为你都开始注重名声了,晨曦,那是我的娘,博武嫡亲的外祖母,为什么,你就不能感恩图报?”
说完这句,宁氏疾步往前走,文战嵩叹了口气,拍了下文博武的肩膀,“算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宁家帮忙,你外祖母死了,你娘心里难受,别和她一般见识。”话是对文博武说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沈月浅苍白着脸,周淳玉扶着她,待文战嵩走远了,劝沈月浅,“你也别生气,之后就好了。”宁老太太的死还没个说法,怎么能挂在沈月浅身上,可宁氏身为婆婆,说了,谁又能指责她?
“没什么,我不会生气的。”绕是如此,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二弟妹,明日还有得忙,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还要给荔枝他们洗澡,什么话,明天再说。”宁老太太的死是意外,和她没有关系,宁氏那句感恩图报,却是叫她心里不好受,宁老太太死了和她无关,而且,她没有受过宁家恩惠,宁氏的意思是她对不起文家?
文博武看她脸色不好看,一路上也不多说,回到屋子里,见她神色恢复正常,文博武心隐隐一痛,睡觉的时候紧紧抱着她,他的阿浅,如今有事瞒着她了,“阿浅,娘心里难受,你别多心,对外说外祖母是摔死的,不过是为了宁国侯府的名声,真实的情形是外祖母和表妹起的争执,外祖母心口有毛病,不能大悲大喜,今日气得很了,没有缓过劲儿,捂着胸口去了,大舅舅也是清楚这件事的,为了表妹的名声才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窝在文博武怀里,沈月浅伸手紧紧抱着他,感觉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声音带着少有的理智,“相公,你说外祖母是早上出的事,为什么我们下午才收到消息?”
文博武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件事他派文贵打听清楚了,“外祖母走的那会表妹吓得厉害,大舅舅不在府里,舅母派人去请大夫,老太太当时就没了呼吸,舅母瞒着这件事也是为了宁家的名声吧。”
沈月浅冷冷一笑,宁家名声?“相公,你信吗?”她们昨日回京,今早宁太太出了事,结果她们去在侯府待了一天,传出去,坏的是她的名声,对方真是算计好了,宁氏又问,“娘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
文博武沉默,沈月浅心中有了答案,宁氏早上得了消息,却没有派人通知他们,连带着宁家老淘汰死讯也是下午传出来的,在他怀里拱了拱,上辈子,宁氏和文太夫人极不喜欢她,带着宁家所有人都不喜欢她,认为是她迷惑了文博武,害得他客死异乡,她这辈子小心翼翼的想要和她们交好,原来,也不过是枉然。
文博武轻轻顺着她的秀发,声音在漆黑夜里格外清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我,阿浅,别怕。”宁氏对沈月浅不过是他在中间没处理好,纳妾,宁氏也是顺着他的意思罢了,从小,文博武不亲近宁氏,宁氏喜欢板着脸,可对他和文博文打心底好,文博武能给的,就是护着沈月浅的同时,不叫宁氏太过寒心,宁氏没了他还有文博文,而他,没了沈月浅,就什么都没了,从来,他都是毫不犹豫站在沈月浅一边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亦如此。
“如果娘厌弃了我,只希望你别和她闹。”该来的始终要面对,沈月浅不想文博武夹在中间难做人,尤其,宁氏处事公允,除了在针对她的这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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