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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明府（第2页）

“学府？”

“不错，明府自己不插手，不代表其学生不插手。那明府的使者说我天资不足，不能收留，却让我帮助他们联络各大世家找些有天赋的年轻人。当时我们忙着帮助国主征战，哪相信这些话，口头上答应了，实际却什么也没做。”

林诺可以理解父亲的想法。作为一个将军，突然跑来江湖人士和你说自己来自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要在凡间收几个徒弟。这怎么听都像是村口骗人钱财的方士。既然父亲现在提起，那故事自然还有下文。

“那后来呢？”

“后来？”林霸自嘲地笑了起来，好像正有耻辱的一幕掠过眼前，“后来第二天，我们晋见国主的时候，发现，那明府的使者就坐在殿堂的金椅上，坐在国主的身上。”

林霸长吁一口气：“他还笑眯眯地问我‘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一切似乎都太超常，超常到在林诺的认知中完全不存在这样的想象。新月国偌大一个国土，那时候虽然尚未完全统一，但国主是时已经是大陆上最强的枭雄，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大殿，笑眯眯地坐在国主身上。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要是杀光了所有的护卫我反倒觉得不那么恐怖。最让人害怕的是，直到他出声，我们才知道大殿里闯进了一个人。他是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坐在国主身上，没有一个人看见。”林霸似乎觉得这样的形容完全不能表现当时的十分之一，“就这么当着所有世家大族的面，当着新月国最精锐的卫队的面。”

后来的事情即使林诺不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林霸正色起来：“你想的不错，如今的世家大族每十年都要默默送一批弟子去明府。比起权势金钱美色，明府才是各个门阀最大的底蕴。”

林诺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二十年了。既然如此，该有第一批弟子啊。”

“当然有。”

接下来的一幕让林诺永生难忘。林霸指着远处的山峦，满怀骄傲的说道：“那一座山，当年林家和王家的弟子学成归来，一路上打了个赌，我不知道内容具体，只知道后来林家那人只一挥手，从此便有了两座。正是这些归来的人平定了天下的战乱，肃清了骚乱的异兽。”

后来很多很多年以后，有后辈问林诺什么是无敌，他都会想起当年的一幕，感叹道：“对当时的我来说，那就是无敌。”

比起后来的感叹，此时的林诺心里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父亲，那你的意思是，这种劈开山峰的大神通，是武尊之力吗？”

林霸嗤笑着回答：“我连怎么将酒盏烧成灰都只知道个大概，这种开山裂石岂敢揣测。我不知道明府能把人教到什么程度，至少如果你从那边回来之后，我们也只能称你为武尊。因为我不知道在那之上还有什么。那批归来的武者在天下安定之后立刻便觉得世间无趣，除了极少数愿意留在世家内部接受供奉，其余纷纷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对他们来讲，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给予他们任何东西。”

“夏虫语冰啊。”然而林诺却并不觉得失望，虽然自己还是一只夏天的虫，但是此刻至少知道了冬天会有冰块。

“那大哥的事情呢？”要知道在偌大一块地界上，林云是他唯一知道被称为武尊的人。

林霸并不意外。“平民百姓根本不知道武尊之力，自然觉得只要比武师强就是武尊。你哥的确是个不世天才，撇去林家的资源，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对上一般武师毫不落下风。到如今，只怕上次王家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云儿一合之将，被称为武尊自然也不奇怪。”

看着父亲说话时候的骄傲，林云知道自己终究不是真正的儿子。世事无常，在几天以前，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这个手握大权的父亲能有这样推心置腹的机会。然而他并不难过。世间父子反目不在少数，林霸这么大一个家主肯放下身段给他解释秘闻，已经不易。

“云儿的事情你不要管。”那天林霸转身离去，“很快明府会来人，在这之前府上所有的资源任你使用，能不能进明府，我只能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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