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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兄”奇道:“什么?哪里有多的?”
苏鸣鸾皱皱眉,道:“不对啊……不应该啊……山下收成好了,山上应该也不差才是。我得回去问问!”
她耐着性子等着稻谷晒干,重新称量过了,是比往年略多了一点,仅仅一点,远达不到撑爆粮仓的程度。
苏鸣鸾这下坐不住了,没到半个月,她就要动身下山。她大哥道:“今年收成不错,你不在家喝酒跳舞,出下去干嘛?要请阿叔来,派个人下去就行了。你不是会写那个‘帖子’么?”
苏鸣鸾道:“你不知道,我得去问一问。”
她亲自跑下山,想弄明白大家一样的种地,收获比山下少她也就认了,为何人家增产她家不增加呢?也不见山下耕种有何不同!
她趁着县城的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缝隙闯进了县城,将关城门的卒子吓得原地跳了起来。看清是她,卒子道:“苏小郎,你跑这么快后面有狼追着么?”
苏鸣鸾道:“是呢,大灰狼。”
“豁!”卒子当了真,赶紧将大门合上。将耳朵贴在城门,却一声狼嚎也没听到!他不信邪,又跑到城楼上往下看,别说狼了,城外连条狗都没有!
真是邪了门儿了!
“苏小郎……”他说,转身一看,哪里还有苏鸣鸾的影子?
苏鸣鸾先回自己住处将马一扔,转身去县衙求见祝缨。这个时候正是祝家吃完晚饭,祝缨陪张仙姑等人聊完天去看书、处理公务的时间。
今天祝缨没看书,正在画图。
前两天,她把花姐要来了那颗珍珠,从中钻个孔,找个银匠来拉些银丝,打点小小的银叶子用银丝一串,最后挂在簪头上充个步摇簪。现在这簪子已插在了花姐的头上了,花姐也喜欢,她看着也觉得不错。
可见她的想法是可行的。
她仔细着异形珍珠的样子画下来,再添几笔。柿子状的就添个叶子,葫芦状的就再画个托举的人形。依着珍珠原本的形状,随便想想,添点材料镶嵌,给它凑成个独一无二的饰物。
挑几个依稀有点扇形的,嵌一嵌,争取给它嵌成个松树的样子,树干用银、锤打出鳞片状的松皮。刘松年拿来当腰间附饰也好、拿在手里把玩也罢,也都不算粗俗。
她特意挑了个长三角形的,给它镶个金边儿,莲座俱全、充作观音,做成个簪首,好给张仙姑过年的时候戴。
又有祥云状的、瓜状的,都一一安排。银匠只负责打造配件,打孔、串连、镶嵌都她自己来做。
反正她买这些珍珠的时候是论斤称的,最贵的花费反而是工贵和银料。到了过年的时候往京城一送,还挺扎眼的。
她的手越来越稳,心情也越来越平静。
苏鸣鸾的到来没能让她画错一笔,放下笔,她说:“进来吧。”
苏鸣鸾进了书房才觉得自己莽撞了,低低叫了一声阿叔。祝缨道:“有急事?”
苏鸣鸾道:“有一点。”
“哦?”
苏鸣鸾道:“我不明白,为什么阿叔这里稻谷收获得多了,我那里却没什么变化呢?我看过的,与以往明明没什么不同的。”
“你看到了什么?”
苏鸣鸾皱起了眉头。
祝缨低声道:“我也看过的。你得让人愿意干活。同样的地,多锄两下草、多堆一点肥、多松两锹土,最后收成就好一点。聚沙成塔罢了。”
苏鸣鸾坐在椅子,慢慢品着这话,说:“阿叔这法子,不太好学。不,应该说很难。”
祝缨道:“不急,慢慢想。你要过的关还多着呢。对了,制茶的师傅找着了,秋茶下来的时候会来两个人。”
苏鸣鸾面现欣喜之色:“阿叔说话算数!”
“也有一件没有算数,”祝缨说,“答应给你阿爸寻把一样的好刀,却还没有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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