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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座者,除了大理寺的几位同僚,桓彦范跟崔升亦在座,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昔日袁恕己军中的旧识。
两人见阿弦来到,忙停了寒暄,袁恕己扬眉,先一步走出堂中。
阿弦把伞一倾,也快步上了台阶。
桓彦范跟崔升也站起身来相迎。阿弦扫了一眼周遭,却发现有个意外之人也在,竟正是如今也算是长安城中炙手可热新贵的陈基。
一怔之下,阿弦便转开目光,同桓,崔,狄三人一并落座。
阿弦因见崔升在场,便知道崔晔不会来,因问道:“天官身体无碍吗?”
崔升道:“这两日更冷了几分,夜里犯了咳嗽,幸而没什么大碍,今日本是要来的,怕被风吹了不好,我方才已经向着少卿说明了。”
桓彦范从旁道:“真要挂心不下,不如去看一看,你们两个若有谁不好了,彼此去宿一宿,即刻就不一样了。”
崔升连连咳嗽,阿弦怒道:“小桓,你再说。”窘然偷看狄仁杰一眼,却见狄大人只是含笑吃酒,仿佛没听见他们嬉闹之声。
桓彦范忙举手求饶:“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幸而他声音低,他们三个又是靠的近,除了狄仁杰外,怕不会有别人听见。
阿弦红着脸道:“你要是再这样口没遮拦,以后就再不跟你相处了,绝交。”
崔升落井下石,笑对桓彦范道:“活该,整天仗着你口舌伶俐,使一条舌头四处甩人甩的痛快,也该有个人来教训教训你了。”
桓彦范手握着嘴:“原来我犯了众怒了。你们两个倒是合起伙来,合该是一家子……”
阿弦跟崔升见他求饶的模样甚是滑稽,正要笑,蓦地听见最后一句,阿弦便要狠狠地拧他一把,谁知目光转动,瞧见旁边几个武将模样的人正频频往此处打量。
阿弦便敛了笑,假作无事揣手入袖,低低哼道:“只管说,我都给你记着呢。”
他们三人低声说笑间,陈基同几个武官坐在一列,清晰地听见那几个武官交头接耳。
一人低声说道:“总听人说女官女官的,还以为是什么样三头六臂不可一世呢,原来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又有说道:“不过倒是没什么女孩儿气,若是不提‘女官’两字,我还当是个俊秀少年呢。”
“做了那许多大事,可见是人不可貌相。”
“听说她跟袁少卿是在桐县就相识了,既然少卿这般另眼相看,应该是不错的。”
“女子能在朝为官,古来罕见,你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几个人都是军伍出身,性情豪爽,说了几句,举杯饮尽。
陈基在旁,无人相劝。
其实自从武懿宗犹如“乘风而起”被武后重用后,但凡陈基所到之处,总是不乏阿谀奉承之徒,早就习惯了。
但偏偏今日因大风雪,来的这些人,多是跟袁恕己交好不错的,也非谄媚之辈,是以竟都少理陈基。
陈基自己吃了一盏,虽知道此刻不是肆意乱看之时,眼睛却总忍不住要看向阿弦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头错觉,自从……大概是阿弦入朝为官,又在他成亲之日亲去捧场后,此后不见她,便时常会想起,一旦见着,竟会情不自禁觉着,她与先前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阿弦”大不相同了。
陈基疑惑:难道是之前他看习惯了么?怎么居然没发现她长的这样好?又或许是她从不打扮收拾的缘故,什么涂粉描眉更是不相干……在陈基印象里就只是个青涩无比灰头土脸的小孩子而已。
但现在换了颜色好些的官袍,稍微整理,就算仍是清水素面,却已隐约透出了扣人心弦的秀丽动人,气质更且出众。
就仿佛她身上有一团淡淡地光芒,引得人无法移开目光。
当初天香阁里袁恕己跟他说“你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时候,他那时候的惊心悔恨,竟只是开始而已。
陈基打量阿弦之时,忽见袁恕己走到她身旁,俯身低低说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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