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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武懿宗其实并不怕真相暴露,府内的丫头小厮们,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就算狄仁杰老于刑狱,也未必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因为武懿宗知道,有些折磨人的手段狄仁杰未必会用出来,但他却可以随心所欲,这些底下的人自也心知肚明,没有人敢得罪河内侯。
武懿宗怕的是,到底是什么让武后亲自下旨叫彻查此事。
他很快知道了答案。
因配合查案,被请去御史台吃了大半天的茶,等放出来的时候,正陈基匆匆来到,翁婿见面,武懿宗先冷冷一笑:“可是来看我死了不曾的?”
陈基拧眉:“到底出了何事?我才回家,馨儿就哭的泪人一样,我正安抚她……狄御史命人传我前来问话。”
武懿宗道:“你想知道什么事,回头问那个贱……哼。”他没好气地哼了声,抬足要走的时候又回头盯着陈基嘱咐:“狄仁杰很精明,回答他话的时候你多加留意些。”
陈基忙道“是”,又说:“您慢走。”
武懿宗瘸了一条腿走动不灵便,闻言却偏说:“不快点走,难道要留在这种不是人待的地方让人当奴才般呵斥吗?”
“奴才”两个字,在陈基耳畔回荡。
一直目送武懿宗随车远去,陈基才转身进御史台。
而另一边,赶车来接的家丁问是否回府,武懿宗道:“不,即刻去周国公府。”
武懿宗自然是想去搬救兵的,之前他在乐馆跟武承嗣所说的那些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简直像是报应,最先落在他自己身上。
他到底有些不安,怕自己会先武承嗣一步重蹈武三思的覆辙,现在只希望武承嗣可以帮着在武后面前美言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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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怀贞坊来了一人。
玄影听见动静先迎了出去,那只小黑猫跑到堂下,往外张望了会儿,却又撒腿跑了回来。
来者却是陈基。
两人相见,并无寒暄,陈基开门见山地问道:“弦子,是不是你在皇后面前告了河内侯?”
阿弦道:“是我。怎么?”
她的直接承认,让陈基愣了愣,然后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阿弦轻笑:“我为什么不?你也是金吾卫的统领,负责长安安危,有人被谋害,自也有人为此报官,你问的实在多余!”
陈基讷讷道:“可那是我的岳丈啊。”
先前武懿宗回府,那时陈基也才回来不久,两人见面,武懿宗问起他在御史台的情形,陈基道:“狄大人只问我知不知道那婢女是怎么死的,是何人杀死,我只说不知道。”
武懿宗并不满意:“你也算是一家之主,怎推说不知道?你该说她是被她的远房家人接了去了。”
陈基道:“我也曾想过这个,但我担心他们再追问那家人在何处,如果刨根问底起来,恐怕又另生事端。”
武懿宗道:“想要不生事端,你不如去找那个人。”
陈基不解,武懿宗道:“如果不是她在皇后面前告了我,皇后会特意委派狄仁杰?她这是要我走梁侯的老路或者让我死呢!亏得你们还是豳州出来的情同手足的‘好亲戚’,就是这么亲戚相帮的?还是说她因为什么记恨了我们武家?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们姓武的过不去?”
武懿宗大发雷霆,最后对陈基道:“你去问问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完陈基的话,阿弦脸色冷峻。
陈基甚是艰难地开口:“弦子,不要再跟河内侯过不去了,他、他虽然不比梁侯,但……却也是个极可怕的人,甚至远超你的想象……”
“不,”阿弦断然回答,“正是因为我知道河内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才选择在皇后面前揭破他。”
“你知道?”陈基诧异地抬头,“但……”
阿弦看看他,又看向他身后:“我当然知道,你也该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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