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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哭……
风声雨声凌乱,嘈杂里,浅浅的脚步融入其中,在她身后静静停下。
攫住她纤细的背影,陆宴初仰头,看向毁了部分的屋顶与墙面。
始作俑者是棵高大的油桐树,那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身被虫蛀了也说不准。幸亏这次只是树枝被刮断坠落,要是整株树从中折裂,稍有不慎,就会摧毁整间屋子,她人若在里面,后果更不堪设想。
蹙眉,陆宴初打量着笃定道:“这树必须得伐了。”
背脊一僵,豆苗儿渐渐转身。
陆宴初回来了?他何时站在她身后?她竟浑然不觉!
抿唇,豆苗儿望着他,视线一阵模糊,眸子里蓄的眼泪再控制不住的大颗坠下。
两人衣袍随风鼓摆,因站得近,偶有擦磨。
怔在原地,陆宴初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数次翕合,一字难吐。她眼泪太多,无声抽噎,只有瘦弱的双肩微微颤动。
一时陆宴初也不知,她是因房子塌陷了心里难受,还是怨他半月前撇下她不告而别……
“对不起。”袖下右手捏成拳又松开,陆宴初难以控制,好像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总想去做些什么。
所有情绪来得急走得也快,豆苗儿双眼通红,她抬袖擦拭,沙哑着嗓子问:“考完了?一路顺利么?”
“嗯。”撞上她被泪水洗过的清澈眼眸,心蓦地漏跳了一拍,他喜欢她软软的腔调,鼻尖哭得通红一片,还是最先问他好不好顺不顺利。攥紧的右手缓缓松开,陆宴初想离她更近一步,或许暂时抛却理智,未尝不可。
“哦!”埋低了头,豆苗儿压低伞,借此挡住脸,虽然糗已经出了,但亡羊补牢,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越想她方才哭得狼狈的样子,豆苗儿越是无地自容。她好多年没这般哭鼻子了,羞得浑身不自在,她倏地转身,提起被雨浸湿的裙摆,嗡声道,“风太大,屋里说去。”
她身影逃也似的飞快跑远……
伸出去的右手在半空僵住,风吹着有点凉,陆宴初默默地、默默地收了回来。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成,他却像是发烧了,一直烫到了心底。
收伞,垂首进屋,陆宴初在她招呼下落座。
给他倒了杯热茶,豆苗儿埋头递过去,等他接了,便扭捏地坐远了些。
两人各怀心思,都窘迫得很。
“这树……”借饮茶遮掩尴尬,陆宴初轻声道,“外面飘着雨,凭我一人之力很难把它解决。”又解释,“砍不是问题,却怕一时控制不住树倒下的方向。”
“嗯,我原也这般考虑。”双手揉搓着袖子,豆苗儿悄悄朝他瞟去,却不料他正望着她。飞快挪开目光,豆苗儿暗暗喊糟,她为何要避开?可当时不等思考清楚她就下意识偏了头,为什么?来不及审视自己,豆苗儿忙开口转移话题,“那、那外面下雨,总不好去请乡邻来帮忙的。”
“是这个理,而且必要工具,绳索你准备了没有?”
“还没。”
“看来今日是没法将它给伐了。”陆宴初放下茶杯,眸中浸着忧虑,“夜里可能风雨更大,你住在这儿有风险。”
但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豆苗儿无奈苦笑:“应该没事,朝这边生长的油桐树树枝都断的差不多了。”
“难保树身不会从中折断,这里比它细弱的树很多,偏它突然抗不过风雨,可能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唔,他的推断倒是很在理,豆苗儿纠结,这么冷的天儿,难道她要在屋外搭个棚吗?
“不如去小木屋住上一两日。”陆宴初轻咳一声,目光正视前方,镇定道,“明天天气晴了,我们就来砍树,天不晴,就等它晴。小木屋虽是乔猎户所有,但我过来居住时付了一年租金,你不必介怀或不好意思。”
“好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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