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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奇道:“弟妹这般看重她?”
陈据道:“她们合拍得很,见了便凑到一块咕叽个没完,要不是方娘子来了宜州,说不得哥哥都要退一射之地呢。”
曹英摸着络腮胡哈哈一笑,拍了拍桌案,道:“直娘贼,为了我家表弟,也得将方娘子留在宜州。她们日日一处,将我表弟弃在一边,我何时才能得侄儿侄女?”
陈据被他吓一跳,摸摸脸上的酒,抱怨道:“哥哥想得一出又一出。”
曹英笑道:“不过一说。”
陈据道:“自己人如何都好说,方娘子不是小气的。曹哥哥说的那几个船工怎起得冲突?”
曹英冷哼:“好酒好肉养得心大,反倒要拿捏我,偏我要摆出恶人面孔,才消停。”
陈据皱眉:“他们既有这些心思,如何肯用心教我们?”
曹英道:“我肚里也不愿再用他们,等你来才好作为。”
陈据点头:“他们不存好心,又有嫌隙,实不好多留。”
二人边吃酒边议定,一面先敷衍着船工,一面去码头另寻可用之人。曹英搓手道:“我这段时日,真是一个晚上一个盼头,前晚还盼着河通,明日便能家转;隔晚又盼着挖渠再迟些,好让我们立交我学些船运本事,不然,半桶水哗哗作响,哪有颜面去见表弟表妹。”
陈据点头:“我这心也是七上八下,与曹哥哥一般无二。”端酒笑道,“管他,想得脑袋花开,也没个鸟用,干了再说,再大不了,白来一趟,还能少个一斤肉?”
曹英点头,吃干一碗酒,道:“陈兄弟话粗理不粗,不过,我便是少个一斤肉没甚打紧。”
他二人去了食肆半日也不见回转,徐安方娘子都耐得脾性,只把卢大等得焦躁。凑到在一株老树桩下闭目养神的徐安身前,低声问道:“徐叔,徐叔,你说:曹叔与陈叔背着人说些什么?”
徐安连眼懒得睁开,道:“你是猴性,这便急了起来?”
卢大忐忑道:“我不过怕曹叔不喜我。”
徐安笑道:“他喜也好,不喜也罢,你在这里发急能管什么?”
卢大张了张嘴,垂头坐下,大叹一口气,道:“唉,真个无奈。”
徐安被他逗笑,道:“你才多大,能知得什么无奈?”
等哪日来路茫茫不知归处,前路长长不见去处时,才是真的无可奈何,除去抬脚前行,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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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戴了一顶幂篱,轻纱烟似得笼了全身,她坐在马背上,由沈拓牵着往前走,也不问要去何处,要做何事。
沈拓恐吓:“这位小娘子好生大胆,也不怕将你卖到别处去?”
何栖看一侧河水汤汤,垂柳依依,心里多少有些知晓,嘴上却装着不知,与沈拓说笑:“这位郎君要将我卖到何处?”
沈拓答道:“不拘卖到哪去,小娘子生得美貌,定能发好大的一笔横财?”
何栖道:“郎君要钱是起屋还是娶亲?”
“自是为了娶亲。”
“可定了婚配?”何栖笑问。
沈拓弯腰,折了一支无名野花,回身递与何栖,眼中满是笑意,他问道:“怎的,莫非小娘子要与我做媒?”
何栖接过花,别在帽檐上,轻抿了一下唇:“我做得梅汤,却做不来媒。不过,我看看郎君相貌堂堂,又在适婚之龄,只苦于无钱娶妻。不知郎君……看我如何?可还相配?”
沈拓的目光似筛子一般将她从上到下细筛了一遍,满意道:“相配,再没人比小娘子更相配的。既如此,不卖了,娶了家去当娘子,为我操持家事,生儿育女。”
何栖从荷囊里捏了一块蜜饯,掷向沈拓,娇斥道:“登徒子,言语轻薄,捉了官去。”
沈拓抬手接了,放进嘴里,也不知什么果子做的,甜中带酸,颇为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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