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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没有贺天禄救她,那贺景瑞真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一边抚着自己的手腕,苏霁华一边蹙眉沉思,努力的僵冷着身子将心思转到那只织绣囊袋上。
她知晓珠姐儿只求了三枚平安福。老祖宗一个,大太太一个,她一个,统共就三个。若说是又多求了几个,却怎么会将这平安福送给半路相遇的远方表哥呢?毕竟虽是表哥表妹,但还是有男女之防的,李珠这么注重规矩的一个人,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梓枬去还绣囊的时候李珠不仅伸手接了,还送了谢礼,意在说这绣囊是自个儿的物事。可苏霁华知道,这织绣囊袋明明就是从那章宏景身上掉下来的。
所以这李珠和章宏景之间……难不成是有私情?
抬手揉了揉额角,苏霁华面色不大好。事情太多,太杂,她想的额角都疼了也想不透,索性不再想,趁着拿银剪子的功夫出府去透透气。
*
难得好天,府外尤其热闹。
苏霁华坐在青绸马车内瞧见街角勾栏里头正热闹,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了过去。
虽说叫勾栏院,但其外形却与放大的四方木盒无异。四周围以板壁遮挡,有箱无盖,箱如构栏而平。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苏霁华戴着帷帽下马车,走至勾栏院门口,抬眸瞧见那板壁上贴着的花招儿,是今日欲演的纸榜。
“大奶奶,按照现下这个时辰,里头应当是在唱牡丹亭。”
“嗯,去听听吧。”苏霁华微微颔首,领着梓枬往勾栏院内去。
苏霁华虽一身素衣装扮,但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众人有意无意的往她这处瞧,窃窃私语起来。
梓枬侧身挡在苏霁华面前,面露担忧。“大奶奶,这里鱼龙混杂的,咱们李府里头也是专门养了戏园子的,您怎么会想来这处看戏?”
“看个热闹罢了。”李府那样的肮脏地,她哪里看的进去什么戏。
勾栏院内分两块地方,一块是戏台子,专供戏子唱戏。另外一块则是专供人看戏的地儿,叫腰棚。梓枬使了银钱,给苏霁华寻了张“青龙头”坐。
腰棚里头有三处最好的看戏位置。一为金交椅,乃戏台子正中最近处,留置于皇家贵人。二就是青龙头和白虎头,分别位于戏台子左下侧和右下侧,皆是看戏的好位置。
戏正盛,唱到第十出惊梦,苏霁华听了没趣,起身离位去如厕。
梓枬紧随苏霁华身后,一双眼严防死守的盯住四周那些看着就不怀好意的人。
茅厕设在戏房后头,有穿着戏服的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苏霁华转身让行,却是不想被前头横冲直撞过来的一对夫妇撞了个正着。那妇人腰粗身壮的抱着个奶娃娃狠瞪苏霁华一眼,可怜苏霁华身子纤细,被她撞了个踉跄不说还差点跌倒,好在梓枬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扶住了。
“对不住,对不住。”妇人身旁的男子快速扫过苏霁华身上的穿着打扮,然后赶紧点头哈腰道:“实在是孩子生了病,着急去医馆才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苏霁华被梓枬扶着站在那处未动,透过细薄帷帽看了一眼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奶娃娃。
说是个奶娃娃其实看模样也已两岁左右,梳着小辫衣帽整洁,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这是你们的孩子?”苏霁华缓慢开口。
“是啊是啊,突然发热了,可急死我们了。”男人一脸担忧的摇头,拉着妇人就要走,却是被苏霁华吩咐梓枬给拦住了路。
“撞了本夫人便想走?”苏霁华扬高声音,惹得周围的戏子纷纷侧目相视过来。
男人似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又似颇惧苏霁华的身份。赶紧跟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最后甚至还拉着妇人跪在地上朝苏霁华磕头认罪。
“夫人,实在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您看在孩子的面上就放过草民吧。”
“是啊夫人,孩子正在发热呢,可耽搁不得时辰。”妇人操着一口厚重的嗓子,吱哇乱叫的朝着苏霁华磕头。
苏霁华冷眼瞧着那两人,就是不放行,任凭周围人指指点点依旧面不改色。
看穿着打扮,便知苏霁华身份尊贵,普通人惹不起,所以那些戏子也只是瞧着看,根本不敢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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