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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婳脸上熟睡的红润微微散去,祁禹才扶着她走下马车,天还未大亮,晨间的空气里,弥漫着薄雾。
宋懿带着护卫们抱拳行礼,他低垂着头,只能看见安婳脚上穿的绣花鞋,水蓝色的绸缎上绣着繁花,鞋后挂着一颗小巧的珍珠,如他刚才惊鸿一瞥的佳人一样可爱娇美。
直到祁禹和安婳走远,他才抬眸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目光沉静,没有人知道那里起过波澜。
步入宫内,祁禹去前面安排祭天事宜,安婳则去了后宫,和后妃一起静心等待。
卫贵妃见到安婳时,面色如常,眸光落在安婳面上,略停了一停,便让安婳起身,然后拉着她的手就遇刺的事关切了两句,再未多言其他。
祭坛远设在岱山,岱山路途遥远,从皇宫行过去便要两个时辰,所以安婳在后宫并未待太久,一行人便早早的出发了。
前往岱山的队伍极长,景韵帝的銮驾行在最前,官员们紧随其后,女眷们的马车则走在最后。
安婳随着女眷们从后宫走出来,宫人们行色匆忙,人头攒动,安婳却一眼就看到了祁禹,他骑在高马之上,指挥着队伍,英姿俊朗,风流潇洒。
安婳远远朝他一笑,知他繁忙,没过去打扰他,上了马车。
安婳静静的坐在马车内,马车还未起行,一阵马蹄声行来,安婳听到车窗被敲击了两声,不由微愣,抬手打开了车窗。
祁禹骑在马上从车窗极为快速的递进一个纸包,压低了声音道:“今个起的早,没来得及吃早饭,等会儿到了祭坛,一时半会也吃不上,你先吃一点。”
安婳接过纸包打开,杏仁酥、红豆糕、还有饴糖,都是她爱吃的。
安婳再抬头,祁禹已经行色匆匆的打马到了銮驾前,他今日诸事繁多,一直忙的停不下来。
安婳垂眸,捏起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口感绵软,又香又甜,饿了许久的肚子终于舒服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安婳不由抿唇露出笑意来。
队伍悠悠起行,銮驾所到之处,百姓沿路跪拜,护驾的护卫便有上千人,队伍浩浩荡荡,行了许久才到岱山。
安婳用了几块糕点,感觉腹中有了饱涨感,便停了下来,待队伍有过闹事,行至深山,她把车帘掀开,看向窗外的风景,此时正值初夏,沿路的树木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煞是好看,一路看下来,倒是并不无聊。
过了许久,马车稳稳停下,高山之上薄雾环绕,祭坛极高,看起来雄伟神圣,一阶阶的石梯,末入云间,仿佛直达天上一般。
安婳下了马车,抬首微微眯眼看了一会儿,便四处寻找祁禹。
祁禹正在扶景韵帝下马车,景韵帝精神确实好了很多,但这段时间,他苍老了不少,走路时微微弯着背,需要被人搀扶着,才走得稳,他此次酬神便是为了感念上天恩典,让他身体恢复康健,也为了让上天继续庇护,护大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祁禹扶他下了马车后,便转头跟礼部侍郎交代着什么。
安婳等他跟礼部侍郎说完了话,才攥着手帕朝他招了招手。
祁禹看到,朝礼部侍郎点了一下头,便大步走过来,低声寻问:“怎么了?”
安婳仰着脸看他,唇角微微翘起,“低头。”
祁禹听话的低下头,垂眸看向安婳。
一块饴糖在手帕的遮挡下,送进了祁禹的嘴里。
安婳眉眼弯弯:“甜不甜?”
祁禹一愣,甜味已近在嘴里蔓延来,他直起身子,舔了舔嘴唇,饴糖香甜可口,唇齿留香,目光中渐渐流露出一丝柔色,他不由低笑,“甜。”
他再次弯腰,凑到安婳耳畔,声音低沉温柔,“人比糖甜。”
安婳的耳尖不由红了红。
远处的祁叹眼神暗翳的看着他们二人,拳头攥的极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直到景韵帝召他问话,他才收回目光。
安婳看了祁禹一眼,然后随着女眷们去了后院。
祭坛处,不时有钟鸣乐器之声传来,静寂神圣。
后院的屋内,檀香环绕,卫贵妃领着女眷们跪在蒲团之上,安静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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