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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把陆汀放下,性器一滑出来,陆汀就是有点难过的样子,却立刻转过身抬高屁股,“接着,来吧。”他打着难堪的哭嗝,说道。
邓莫迟从后面看着他,细细地看,抬手把那件皱成一团的衬衫摘下,那副蹭红的后背就完完全全地露出来,还有臀肉上自己的指印、玻璃上那弄湿的一小摊……
而陆汀双手无措地放在窗上,五指张开,甚至无法回头看他一眼。皮带系在脖子上,好像把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压住了,陆汀有一个盒子,悄悄把它们藏起来。
邓莫迟的心忽然变得很软,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陆汀总是这样,自己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还要带给他新鲜的感觉,每种都还不一样,让他有时摸不清楚,也会担心,自己是否连记都记不住。事实证明遗忘是艰难的,以往的每一种,他现在都能从心里某处清楚地捡出来,再忆起当时的感受。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移情,用了那么多技术,在第二代人造人身上植入的功能,现在却这样自然地出现在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后代的身上。如同此时这种浓烈的,混合珍惜和爱恋的难过,陆汀没有表达,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但它充斥这个房间,邓莫迟感觉到了。
所以情感这种物质——它当然不能算是物质——那它是什么?神经递质里的电荷?荷尔蒙和多巴胺的作用效果?还是心里的空洞。那它真的可以跨越寻常维度吗?
谁能说清啊,如果回答是“神”,那也未免太可笑了。正因为神也不懂,才造出了人。正因为人懂了,执意去吃伊甸园里的那颗苹果,才双双落回地面。换一个角度来说,人才是神的真身,神就是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可以确定的是,有时候感受比理解更重要。邓莫迟跟着自己的感受,按了按左边胸口,挨到陆汀身后把他搂住。这就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用力搂紧的那一秒,陆汀就像只一脑袋撞进窝里的小动物,抖了一下就全然放松下来,软在他怀里。觉得西装碍事,邓莫迟就给自己脱掉,衬衫剩下的几颗扣子解起来麻烦,他就粗暴地扯下去。皮肉相贴的感觉是柔嫩的,温暖的,刚才分开,就是冷。这个结论,邓莫迟又记住了。
他按住陆汀的腰窝不让他抬着屁股乱晃,一插到底,他看着被操肿的软肉翻出来一点,又被自己堵了回去。另一只抚弄在陆汀唇间的手挨了咬,紧接着,又是软软的舔。要成结了?抽气摆胯的同时,邓莫迟问自己,他也没法回答,这又是不经过大脑的事,他只知道在生殖腔口刚顶了一下陆汀就高潮了,被他压紧了抽搐,膝盖却软成泥,直接滑跪在地。
几乎是同时,邓莫迟跟他一块跪下,把他双腿扳得更开,好操得更深,让他把双脚放在自己折起的膝窝上。陆汀叫得都快喘不上气,呜呜声又委屈,又像是爽得意识模糊。他任由邓莫迟其摆弄,还打开双臂反手抱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摁,就这么完全地展开,让最柔软的自己被压制在冷硬的玻璃和激烈的撞击中,两个人的骨盆都要契在一起,水总也磨不干,不断地涌出更多,在交合处迸溅,即将成结的感觉接踵而至,邓莫迟留在陆汀体内,留在他的生殖腔里,牙齿也咬上那副纤长的后颈。
他几乎要把那皮革咬透。味道竟有些苦,但还是挡住了他。就是这样隔着皮带,隔着橡胶的套子,这种类似虚拟的结合……陆汀还是发出了极为满足的声音,先是哭,再是叹息,他缩在邓莫迟身下不断地高潮,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窗外的灯火飘散,聚拢,好一片幻影,笼罩他身处的空中楼阁。他是有主的Omega了,他就要怀孕了,身体这样骗他,他也知道是假的,可身后抱着他轻晃,亲吻他耳后肌肤的邓莫迟是真的。
邓莫迟吻干他的耳朵,又拨过他的脸,去吻他的泪痕。余光之中,邓莫迟看到不远处大厦的一角悬着一个圆片,雪白的,冰晶似的,和陆汀湿漉漉的脸一样。
他意识到那是月球,是地球的卫星,人们歌咏的月亮。
之前的二十三年,邓莫迟从未见亲眼过这颗星球。它总是躲在资料片中,相片里,再就是无穷无尽的霾层中,邓莫迟站在地面,灰蒙蒙的世界中,接不到一点月光。
但现在月亮就在他的眼前。
第31章
“今年的雨季比往年都要漫长,受反常气压影响,多雨天气预计持续至十一月上旬,请广大市民注意用电安全以及……”
陆汀在天气播报声中逐渐清醒,又走出一个记不住的梦,身旁是空的,他一坐而起。卧室里光线相当暗淡,一块半透明光屏悬在床前,特区1台的播报员留了撮小胡子,全身被浅橘色工作套装包紧,像根油光水滑的法兰克福香肠。在他所解说的三维云图中,整片中美洲都被压在厚厚的灰色云层之下。
窗外隐约也有雨声。邓莫迟就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就回身看了过来。
他身上那件巧克力黑色的粗绒睡袍在漫天雨雾中格外鲜明,露出棱角分明的锁骨——陆汀想起来,那衣裳是昨晚自己给他披上的。
“早。”邓莫迟说。
“早上好——”陆汀眯眼瞧了瞧腕子上的石英表盘,还不到八点钟,而他掐在九点半之前收拾利索下楼就够了,于是伸着懒腰下床,磨蹭到邓莫迟身旁。腿间凉飕飕的,挂在身上的睡袍是浅浅的象灰色,晃荡着连腰带都没系。
陆汀意识到,自己忘记穿内裤了。他也想起昨晚在浴缸里,自己是怎么靠在邓莫迟怀中***腿让人清洗,身上力气都耗尽,手还要不老实地乱动,试图挠人家痒痒。他现在也算不上老实,刚一站定,就从侧面圈住邓莫迟的腰,扬脸凑到唇边,索要一个吻。
邓莫迟对此显然并不习惯,别过脸去看雨。
陆汀凑得更近了些:“就一下,哪都好。”
邓莫迟最终还是垂睫,盯着他瞅了两秒,又低下头,浅尝辄止地碰了碰那片泛红的脸颊。
陆汀立刻就笑了,还回去一个响亮的吻,印在邓莫迟薄薄的嘴唇上。“我大哥真行,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结婚当天下这么大雨。”他把额头抵上玻璃,也眺望起窗外的暴雨冲刷。惨淡天光之下,水幕顺滑地贴附在玻璃外层,就像不断下坠的瀑布。由于身处高空,雨珠的碰撞声大多来自于建筑屋顶,听来轻飘飘的,不像他在地面上经历的那几场雨那么汹涌,但也足够把世界浇得暗无天日。
“会有洪水吗?”陆汀忽觉不妙。
“已经有了。”邓莫迟还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弟弟妹妹他们……”陆汀赶紧打开手环,“我叫人把他们接毕宿五去。”
“没事,我叫他们不要出门了,”邓莫迟按了按陆汀的肩膀,“家里排水也做过改造。”
“那有吃的吗?”陆汀还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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