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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逝去（第1页）

阿公走了，这位在蒋氏部落如同旗帜一般指引着年轻人前进的老人，在看着蒋氏部落如同新生的太阳一般冉冉升起的时候，这位老人还是离开了他无比眷恋的人界大地，离开了他的家乡。

背起阿公，蒋翎默默的向着兵冢走去，丝丝寒风吹拂，部落中，有战兵巡视，他们看到蒋翎的身影，先是一怔，随即立身不动，眼中透出肃穆之色。

他们看见了蒋翎背上的阿公。

在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阿公已经拿起刀剑，与异族厮杀，在他们成为战兵时，阿公已经是族长，指引着新人的前进，当他们已至中年，看着一批又一批人来去走过，阿公已经成为了部落里最年长的人，他看淡生死，只想部落强大，驱逐异族。

有妇人在低泣，有族内的老人在叹息，时光流转，岁月无情，转眼间，他们也老了，同辈人一个个老去，黄昏下落幕，生命有开始，也有终结，逃不过，避不过。

后山之巅，众多蒋氏部落的族人站在前面轻轻啜泣，他们送走了一位伟大的老人，他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引领了一位位强者，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使得整个部落渐渐强大起来。

蒋翎默默的看着被虎皮卷住的阿公，他嘴角略带笑意，似乎沉浸在温暖的虎皮中，若不是没有起伏的胸膛，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只是沉睡，似乎只要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这诸天百界，遍布着人族，

“起火，入兵冢！”蒋宣磊哽咽道，有些妇人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孩童的哭声更是响彻后山。

熊熊火焰在燃烧，虎皮卷曲，青烟袅袅，一个时辰后，尘烟散尽，蒋翎收一罐黄土，缓缓下山。

生命很残酷，他终究没有能够挽回，人有生死，树有轮回，他做到的，他做不到的，都留下了印迹。

兵冢。

一片埋骨之地，属于人族战兵的墓地，在蒋氏部落大地之下。

两名战兵引路，蒋翎一层一层的向下，苍凉的石阶斑驳，石壁上老旧的灯盏火光摇曳，深入地下数十丈，蒋翎看到了一片广袤的地下墓群。

这是一片黑色的天地，生命在这里没有光彩，一块块墓碑，有新立的，有的沾染了岁月气息，已经过去了数十上百年，墓地的天是岩石，滋滋的兽油在燃烧，昏黄的大地，人族战兵的沉眠之地，肃穆，乃至肃杀。

在这片墓群，埋葬了他们的战骨，亦沉眠着他们的兵器，有断裂的大戟，黯淡的骨刀，粗大的铜剑，龟裂的铁矛，每一口战兵之上，都沾染着黑色的血斑，那是异族的血，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为人界与异族厮杀。

在一处边缘的角落，蒋翎将青石罐埋下，这只青石罐，当初用来盛放喂给他长大的汤汁，而今却装满了阿公的骨灰。

阿公的墓很不显眼，蒋翎将背后的一根拐杖取下，着拐杖生前陪了阿公无数年，今日也将陪伴他一起长眠。

拐立坟上，蒋翎在墓前静坐三天三夜，他收敛气血，如同逝去的阿公一般，若非胸膛微微起伏，把守的战兵甚至会以为他悲伤过度，随阿公而去。

直到有战兵说无虑长老回来，蒋翎起身，深深的磕了三个头，而后离去。

三天后的朝阳如火，蒋翎看着天空，在这个世界，还有他需要做的，关于这片大地，他隐隐懂得了一些东西。

人皇殿前，无虑长老和许再见等人直立，等待着蒋翎的到来。

蒋翎走到无虑长老面前，微微躬身，身上传来的萧瑟之意令无虑长老都有些惊讶，虽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但是如此悲伤，未免有点太过了。

似乎看出了无虑长老的不快，蒋无时急忙上前向无虑长老诉说了蒋翎的身世，无虑长老听后，变不再言语。

等众人到齐，无虑长老深吸一口气，双手一震，一片灰色的空间，包围了众人，除了五位少年与蒋翎外，所有人都惊慌了起来，不明白无虑长老要做什么。

“别慌···”许再见轻声道，“老师要代表学宫对我们进行第一次传道。”

经许再见一解释，所有人都平静下来，认真的看向无虑长老。

无虑长老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蒋翎，问道：“蒋翎，你可知道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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