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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的满手冰凉。
“不妨事的。”温诗尔探身去拿了床头的帕子过来帮她擦拭着被雨泼得濡湿的发,低声安慰道,“不过是受了些寒,老毛病罢了。是谁又同你信口胡诌了什么吗?”
她说的老毛病是早前在烟柳巷时落下的病根,受了寒受了累便心口疼得厉害,整个人也没了气力。往日也不是没瞧过大夫,原以为多少有些起色,却不料如今还是……
温明裳一面松了口气,柳卫的那番话着实让她吓得不清,但另一面,她默默取了边上的帕子帮着把母亲脸上的冷汗擦了去,问道:“阿娘,原先在济州时,大夫给抓的药,方子还在吗?”
“在的。”温诗尔低低地咳了几声,指着门边的柜子道,“我给收起来了。当真不妨事的,过些日子自然便好了。再者说了,现下这个时辰了,医馆药铺也早就关门了。”
按理来讲,这是在长安本家,这座宅子里有人病着,本不至于连个看诊的大夫都没有,但是……温明裳垂下眸子,深吸了口气把憋着的那股气压回去,再抬眸时依旧是往日的镇定。
“无妨的阿娘,这里可是长安。”她站起身过去从柜子里把那张药方找了出来放入怀中,“我出去瞧瞧,找家医馆替您把药抓回来。”
说完也不等温诗尔回话,她转身便跑入了风雨中。
柳文昌不在家中,好像是被叫去办什么差了,现在去内宅见到的也只会是那位大夫人。柳卫又专门在正门那边堵着,摆明了是想看笑话的,是以温明裳出门时特意绕了后门出来。后街的巷子昏暗,她往外走的时候小心注意着脚下也还是给绊了一下,好在手及时扶住了墙,这才没栽个跟头。
掌心因着摩擦火辣辣的一阵疼,她没心思去在意,抽了口气便往外走。
街上的铺子关了大半,温明裳抬手拿宽袖遮着雨,顺着玄武大街一家家地往下寻。然而这样的雨夜,便如同柳卫说的那样,街上的药铺跟医馆早就关了门。
偶尔有亮着灯烛的铺子,她试着敲了门,看铺子的伙计倒是开了门,只是一听她是来抓药的,都是摆手推拒。
“唉,这掌柜的不在,我们也不敢随便给抓药啊!要不……姑娘明儿个再来?”
又听了一回这样的说辞,温明裳叹了口气,道了声谢退了出去。
按理说等到明天不是不可以,但是多等一夜,她总归怕生了什么变数。旧日顽疾可小可大,谁也说不准。
但这个时候,她又能如何呢?即便寻人相帮,她又该去找谁?
已经到了这个点,即便是去寻崔德良,对方估摸着也早已歇下了,她一个做学生的,真的能用这个理由打扰人家吗?
温明裳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她站直了身子,刚想着继续往下找,忽而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夜雨蒙了人眼,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刚想着往边上站,却在抬眸时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人腰间佩刀上的红玉一闪而过的光晕。
她动作蓦地一顿,几乎脱口而出道:“洛姑娘留步!”
话音未落,骏马扬蹄嘶鸣,马背上的人勒住马儿,稳稳停在了她跟前。
对方似乎也早一步认出了她。
“温姑娘?”
温明裳肩膀抖了一下,抬眸对上那人的眼睛。
她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表情,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别来无恙啊,洛姑娘。”
来人正是洛清河。
新亭的样式很好认,但那样细长的刀在夜里能看清也是不容易的,温明裳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明明只见过一次,却能清晰地记得刀上红玉的模样。
但不论如何,这于今夜似乎并不是坏事。
洛清河一手握着马缰,马蹄在原地换踏,达达作响。她没开口,在雨幕里打量着温明裳。
“贸然开口,我先给洛姑娘赔个不是。”许是被这冷风吹得,温明裳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她喉咙动了动,稳住了声音继续道,“家母身体有恙,夜深街市闭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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