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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曹不归（第1页）

曹氏家族在霸刀镇已有五百余年的历史。

张虎所说的先祖，就是曹不归。

曹不归，在云梦帝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百年来帝国人才济济，英雄辈出，灿烂星空，他是最璀璨的一颗。

曹不归的崛起，是在一夜之间。

五百年前，云梦帝国受到邻国南越国与北狄帝国的南北夹击，军队节节败退，国家危在旦夕。生死存亡之时，帝国将军世家天波曹府曹破虏元帅的幺儿子排行老七的曹不归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一夜之间，奔袭数十万里，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敌方两国的皇帝、女皇以及太子和一些重臣悉数斩杀殆尽，迫使两国罢兵言和，纳贡称臣。曹不归居功至伟，被国人奉为神人。当时云梦帝国皇帝李渊更是亲自授予他帝国武士最高荣誉“飞龙圣卫”的称号，并且与曹不归八拜为交，结为异姓兄弟，举世震惊。

在云梦帝国历史上只有两人获得过这个至高无上的称号，一个是李渊的二皇叔，霸王李定军，一个就是曹不归了。李定军是一个武痴，当年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凭一人之力挑战龙降大陆的至高强者，无人能撄其锋芒，帮助李氏王朝最终奠定了云梦帝国在大陆的霸主地位。由于其功勋卓著，被李渊的父亲也就是武帝李狂龙封为了“飞龙圣卫”，赏“飞龙令”，凭此令牌可任意调度全国军队，对皇帝听调不听令，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极一时。只是可惜的是，一次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修为尽失，从此心灰意冷，一天到晚喝得酩酊大醉，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最终悒悒而终。

正是看到了李定军的陨落，南越国和北狄帝国认为报仇雪恨的时机来到了，又觊觎云梦帝国的富饶美丽，这才联手悍然发动对云梦帝国的袭击。战争开始两国长驱直入，势不可挡，没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曹不归，年不过二十，名不见经传，但是其通天手段堪比当年全盛时期的李定军，一夜之间，大杀四方，令他们两国几乎国基不保，社稷无存。提到飞龙圣卫曹不归，两国小儿夜不敢啼。一时间云梦帝国又出了一位杀神的消息迅速传遍龙降大陆。

只是曹不归性情不羁，无意为官，大战之后就在李渊亲自登门敕封他为飞龙圣卫掌管飞龙令的当天，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这厮就当着皇帝李渊和老子曹破虏的面很臭屁地摇头晃脑地呤诵着一首词著风雨而去。

词曰：西赛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百岁花开几度，昔人杳如黄鹤，但是这首渔歌子却是脍炙人口，妇孺皆知。飞龙圣卫曹不归文采武功，在世人心中由此可见一斑。

妙地是这位曹公子自从离开天波曹府后，混迹江湖，放浪形骸，端地是四处遗情，八方留种。

更妙地是他从来都不怕麻烦，每次女方情根深种珠胎暗结之后他都会留下一件本人信物，以此证明是曹氏后裔，但很快又会突然消失无踪。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最妙的是每一次天波曹府曹破虏元帅在验明信物之后，也总会派人来保护这些母子，并且关照地方府衙给予照顾。

曹不归究竟有多少子嗣，又都流落于帝国何处，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估计就连已经逝世二百余年的老元帅曹破虏也弄不清楚。或许只有曹不归本人知道。

可他人在哪？

江湖渺远，人如漂萍，神龙见首不见尾。

二百年前老元帅病逝那天许多人见到了传说中的飞龙圣卫曹不归。白衣胜雪，黑发如墨，风神俊朗，帝国第一美男子，风采依旧。

曹不归，谁说不归？只是未到归来时。

归来时即是离去时。

三日后，老元帅葬事完毕，曹不归离去。

去时留下一句话。

话就六个字：西赛山，潜龙渊。

还有一把刀——一把杀人刀。

剔龙刀，三尺三寸。杀人无数。这把刀当年的李定军用过，曹不归用过。现在他留给了天波曹府。

一百年前，世人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曹不归。岁月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痕迹，依然年轻，风采依旧。

其时李渊瘁死，太子年幼登基，太后萧倩兮垂帘听政，奈何宫内争嫡，朝堂不稳，风波四起，继而八王叛乱，一时间帝国风雨飘摇，生灵涂炭。周边南越国与北狄帝国陈兵边境，蠢蠢欲动。生死存亡之秋，又是曹不归，离开隐居之地潜龙渊，重领兵马，南征北战，再挥剔龙刀，七日荡平四方，还云梦帝国朗朗青天，清平世界。胜利班师还朝之日，萧太后携太子李宗佑率群臣亲自出午门十里，跪迎曹不归。更是当面敕封曹不归为“龙王”，位列宗室诸亲王之上，而且令太子行跪拜大礼，拜曹不归为亚父，朝野为之震惊。只是曹不归无心权力，在龙王府呆了一年，等到萧太后逐渐在朝野站稳了脚跟，太子地位巩固，天下大定，在一个清风明月之夜，他又飘然而去，重回潜龙渊隐居去了。

自此以后，一百年来，再没有人见过曹不归。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块“飞龙令”。

有人说他终于得道升天了。

有人说他依然在西赛山下潜龙渊。只是那神秘的地儿在哪？

有人说仇家找到了潜龙渊，他在重伤之下逃回了天波曹府，不幸的是因为伤势太重很快就含恨而亡了。天波曹府为他发了秘丧，为了迷惑潜藏的敌人，据说布置了七十二处疑冢，遍布帝国全境。更有人言之凿凿地论证该说法可信，理由是近一百年来，帝国皇室每隔十二年就会颁布一次“荫恩令”，赏赐散落于帝国境内各处那些与曹不归血脉最近的曹氏后人。此用意正是纪念为帝国作出巨大贡献而不幸遇难的曹不归。这不更充分证明了曹不归确实死了么？

曹不归死没死，无人晓得，但是这百年来的每十二年一次的荫恩令倒是真的不假。曹不归当年立的功劳实在是太多太大了。历经多少战斗，看看遍及帝国境内的当年战斗留下的遗迹就知道了。位于霸刀镇的削刀峰就是其中一处呀！据说当年的一战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对手是北狄帝国的一位大能者。曹不归最终使出那一招神鬼莫测的龙魂斩才把对方打败。削刀峰就是当年那一刀遗留下来的痕迹。立于峰下，削刀峰犹如一把刀，一刀飞来，一刀裂山，斩断天地。五百年了，那一刀的威势犹在，仿佛从虚空中来，源源不会断绝。

刀意，先祖的刀意。霸刀镇的人如是说。

五百年了，谁又曾领悟先祖的刀意？

没有人能。

但是现在有了。曹克己！

张虎无法从惊诧中醒过来。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很快他就不得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这声音透露着残忍，一种对血的渴望。

“你要留下来么？”

张虎不敢再去看，他没有这个时间。不过他幸亏还有跑的时间，跑前还有一点儿时间捡起了自己的断手。

风有多快，张虎就有多快。他只想快点离开，能多快就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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