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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梦见一只猫来跟我索命！那畜生扑过来，一口咬断我的脖子！”她面色凄惶，显然还心有余悸，

安锦曦脸上流下泪来，那种酸涩的感情来自原主，忍都忍不住。

“就是你害死了曦儿的猫？”安淮脸色一冷。

“都是因为安锦曦这个小贱人死护着那只猫，扔掉一次，回来一次，我不得不把那畜生毒死了！”柳侧妃尖叫着。“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记不记得，又一次你喝醉了，搂着我亲我，喊的却是她的名字！”她忽然安静下来，绝望，平静。

安锦曦忽然有些同情她，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以至于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那儿虽然是花街柳巷，可有人宠着我，顺着我，还给了我第一个孩子。我也害怕……怕你知道真相，甚至半夜里割腕，想要以死谢罪，可我要为涵儿打算，她毕竟是我的孩子……安淮，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现在自己都厌恶我自己，看着自己这幅模样都觉得可笑！王爷，你杀了我吧，但涵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她吧……”

安王爷沉默了，如今这落魄潦倒地跪在他面前的女人，还当初刚入府的那个天真活泼的柳婢女么？

安锦涵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平静地从侧门走了出去。

听说柳侧妃最后是撞柱自尽的，棺木封死的那一刹，安锦曦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一声无声的叹息，释然，解脱。有个柔软的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回响：“母妃大仇得报，谢谢，请你替我好好活下去。”

那一缕原本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终于随风散去，归于宁静。

安锦曦闭了闭眼睛，眼角流下酸涩的两行泪。

安淮转过了身，曾经健硕威武的安王爷，南征北战，立功无数，万人敬仰的异姓王，转身的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十岁。正午炙热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投出一道短短的影子，微微摇晃。

安锦曦明白安淮的心情，亲手逼死自己的枕边人，即便是为了曾经的爱人报仇，哪个人能心无芥蒂呢？当年未能查明真相，如今手染血腥，恐怕余生，他都要在悔恨中度过吧。

安锦曦后来再也没见过安锦涵，听说被王爷派人送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生死不知。

王府内因为这次的事件一片沉寂，终日死气沉沉，但府外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安大小姐流连花街这一传闻的热度还没有下去，紧接着又传出安王爷的侧妃偷情，被处以死刑，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王爷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就连皇上召安淮进宫，也旁敲侧击地慰问了两句，搞得安淮脸上更挂不住了。

所以他回到王府的时候，脸色很难看，遣退了所有的侍从，就这么坐在了书房门前的石阶上。安锦曦听说了这件事，立即赶来找到安淮，但她什么也没说，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直到夕阳染红了天际，半边天都是耀眼的红霞，璀璨绚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安锦曦想起安淮转身的那个背影，有些心酸。

“曦儿，你说，我是不是害了很多人。”安淮突然间张口，嘶哑着嗓音，垂垂老矣。

“也许。”安锦曦老老实实答。

“我对不起你母妃，也对不起你。”

安锦曦没说话，一阵沉默，然后她忽然开口，叫了一声，“爹。”

安徽身体僵了一下，然后震惊地转过头，“曦儿，你……你说什么？”他一向严肃的眼眸盈满了水气，激动的声音隐隐颤抖。

安锦曦微笑了一下，又喊了一声：“爹。”

安淮眼泪唰地下来，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

安锦曦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个人肩并着肩，她曾经是孤儿，如今穿越到这个年代，霸占了原主的身体，她愧对原主，现在原主灵魂已散，安淮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理当尽孝。

“曦儿，你不怨我吗？”

安锦曦闭上了眼睛，代替原主把心里话说出来，“我怨，但我也知道您是真的喜欢母亲，这就足够了，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安淮没想到还能等到女儿原谅他的那天，有欣慰，有辛酸，“谢谢你，曦儿。”

安锦曦松了一口气，讨厌一个人很麻烦，可是原谅很简单，至少，对彼此都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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