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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小丑萨科（第1页）

“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慎抬起了头，妄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只是徒劳。忽然，在魔盒消失的地方，一柄与玩偶飞刀不太一样的绿色毒刃飞来。慎飞身而上，均衡护盾从胸口上腾起，然而在毒刃面前，护盾仿若不存在。咔的一声，慎的胸甲破裂，毒刃半入。

“剧毒。”慎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自然，他的脸色甚至变得铁青，“上面附有高阶迟滞术的诅咒。”

“说的不错。”

“你是谁？滚出来！”劫护在了慎的身前，大声吼道。

“你真的想见到我吗？”声音中充满着戏谑。

“卑鄙的小人！”阿卡丽心痛地看着慎，朝着莫须有的虚空骂道。

空间开始发生皱缩，只见高台的旁边出现了水纹般的扭曲，一个人影踏了出来。他的脸仿佛是画家的杰作，被画笔点缀的煞白。在眼眶间，浓墨重彩地留下了两点墨迹。

“小丑？”

没错，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身穿小丑服的人。他的头上还带着一个帽子，上面挂有两枚圆滚滚的玻璃珠。红黑相间的小丑服看起来极为可爱，不过他手上拿着的两柄飞刀却增添了一抹不和谐的感觉。

“小丑，你是在说我吗？”高台上的那个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站不直。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虽然说眼前的人身上丝毫感觉不到能量波动，不过慎心头的阴影愈来愈重了，暗影神殿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我是谁？嗯，我要好好想想了。”小丑坐在了高台上，一副沉思的表情。过了好久，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道，“对了，我叫做萨科。天啊，好久没用过这个名字了，是几百年还是上千年了。”

四人相视，他们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了骇然的神情。数百年，只有半神才能存活那么久。至于上千年，即便是半神中的佼佼者都不一定能有这么长久的生命力。

“你们刚才问我来自哪里，时间太久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人，那么，听我讲个故事吧。”小丑的脸上挂满了悲伤的笑容，慎等人还想说话，不过发现身上重若千钧，在不知不觉中被萨科禁锢了。

“很久很久以前，久远的我都忘记是多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有一次，父亲带我进城，我们观看了马戏团的表演。父亲问我好看吗，我回答是。那个小丑多么可爱，他的表演在我眼中甚至达到了超越魔法的境界。我能记得，小丑去和大熊玩耍，踩独轮车，嗯，还有就是完成飞越，足足数十米的深渊在小丑的脚下如履平地。天啊，我跟父亲说，我以后想成为一个小丑，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小丑。平日严厉的父亲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指责我，反而赞赏我的想法。”

“后来，我如愿以偿，进入了城中心的马戏团，那里面拥有着无穷的乐趣。马戏团的朋友们设计出了各种神奇的道具，我闻所未闻。我想申请成为小丑，不过马戏团的老板不同意。他说只有在马戏团工作两年才能成为马戏团的正式人员。朋友们都劝我不要去，不过最终我还是答应了，毕竟我想成为伟大的小丑。”

“两年，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甚至是马戏团原先的小丑都不忍看我这么劳累。我坚信，只要我熬过这两年，我就可以成为小丑，为所有人带来欢乐。两年过去了，即便是那个苛刻到被称作变态的马戏团老板都无法找出理由不让我进入马戏团。他安排老小丑教我，直到老小丑认为我能够登台表演才算出师，在此之前，他不提供工资。对了，前两年我也是分文未取。”

“我一直以为小丑是一个欢乐的职业，直到我见到了自己的师傅。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皱纹布满了他的脸。摘下面具后，甚至见不到一丝微笑，仿若这个表情早已从他的脸上消失。我问师傅，他快乐吗？他反问我，为什么做小丑会感到快乐？我告诉他，因为观看小丑的人都觉得很有趣啊。师傅摇了摇头，他对我说，每一个小丑内心都有着一颗不会笑的心。那时的我认为，师傅是一个悲伤的小丑。”

“从最简单的丢球杂技开始，我努力地学习关于小丑的一切技巧。短短一天时间内，我学到了四五项技能。连不苟言笑的师傅都夸我，可能我是一个天生的小丑。随后，我学会了与动物一齐登台表演，只有你和动物们心神相通，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当然，则是我自己认为的。师傅教我，那些畜生们你只有鞭打他们，给他们食物他们才会听话。说实话，我很不喜欢畜生这个词。我感觉大熊和白狮都是我的朋友，和人类一样的朋友。他们对我很好，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愿意去做。即便是跳火圈，踩独轮车，这些很危险。每次做完，我都跟他们说对不起，不过这是身为伟大小丑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

“四个月还是半年，我终于有了上台表演的机会。天啊，数百人坐在场下，看着我。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小丑。完美，这是师傅在散场后对我的评价。每个观众都从表演中收获到了快乐，这才是我最大的快乐。师傅对我说，他可能以后不再当小丑了。他说，当小丑真的很累，累到他早已忘记了快乐的感觉。”

“我对师傅说，接下来交给我了，我会让马戏团发扬光大，闻名瓦罗兰。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我能够始终记住我的话，不要做一个悲伤的小丑。师傅离开了，马戏团内只剩下我一个小丑了。马戏团的老板做出了一个英明的抉择，他将带领马戏团周游诸国。我感觉到我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一场，两场，三场，最后我也不记得我参加过多少次演出了。我只能记起人们的微笑，他们笑出了眼泪，把生活中所有的悲伤和烦恼都笑出去了。我很开心，我真的感觉到很开心。那时的我，依旧难以理解师傅为何如此的悲伤，难道小丑不是一个快乐的职业吗？”

“我们从瓦罗兰的最西方一路走到了最东方，甚至跨越了大陆中间的守护者之海。当我第一次看见无尽大海的时候，我感觉人生实在是太完美了。接下来，不仅仅是人类，精灵，约德尔人，甚至是泰坦都看过了我的演出。我问他们，我是不是他们见过的最伟大的小丑，他们点头称是。”

“这时候，马戏团来了一个人，他也想成为小丑。而那个时候，我们的马戏团已经在瓦罗兰上声名鹊起。老板那么一个贪婪的人，心甘情愿地让那个孩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小丑扮演者。而我，则站在了幕后。后来我听说，那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国家的王，而他则是王最顽劣不堪的孩子。呵，即便是这样，我也满足了，因为我把快乐带给了无数的人。那个孩子，就当成是我理想的延伸吧。像是离开的师傅一样，我也开始将我掌握的技巧交给他。不过，他并没有我那么聪明，即便是最简单的双手丢球他足足学了一周有余。”

“后来，他出场了，我在台下观看。错误百出，不过台下的观众却看得很开心。那时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并不能感觉到小丑带来的乐趣。我问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笑了笑告诉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在表演小丑。从那开始，我感觉好累，小丑的意义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真正的快乐应该源于小丑精湛的表演，源于观众的内心。”

“老板警告我，让我不要多嘴，专心教这个孩子就好。迫于老板的压力，我只得同意。一次次的演出，我看到了众人脸上浮夸的微笑，我感觉很难受。仿佛小丑的面具下才是真正的人，那些观众的皮囊中则掩盖着肮脏的血肉。后来，老板要求我与孩子同台演出。不过，我始终扮演那个出丑的小丑。一次次故意的失误，引起了观众们的捧腹大笑。而那个孩子拙劣的演技则早已经被观众们抛在了脑后，他们只顾嘲笑我，嘲笑曾经他们认为的最伟大的小丑。”

“我的名声愈来愈差，孩子的名气渐渐压住了我。我不只一次地想离去，不过他们不让我走，想榨干我的最后的价值。揉碎一个人的尊严，大概才会让他们觉得真正的快乐。一个小丑的尊严，谁会在乎呢？”

“我好像有点理解师傅了，为什么小丑会感到悲伤。被曾经的观众所抛弃，即便是自己为他们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萨科站了起来，将高台上的木盒轻轻取下。然后把玩了一会，厌恶地丢在了一边。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弧度，笑着问道：“你们猜，然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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