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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情根深种（第1页）

沐晨羽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寂静夜空，繁星点缀，几朵闲云挂在天边，悠然自在。忽然间，心中所有的思绪仿佛被风吹过一般，全都清空了。只剩下一片自在，安详，悠然......

“我要是成了那朵云，该多好？”沐晨羽小声念了一句。

就在这时，在这寂静山谷，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答她，言语里洋溢着幸福跟快乐，道：“可是那朵云，就要被风吹散了啊！”

这声音，就犹如那暗夜里的灯火，惹得沐晨羽止不住的找寻。他亦是寻到了那盏灯火，鹅黄色的衣衫，两只眼睛在月光下闪耀着星星般的光芒。

但他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那份冲动，希冀，企盼，转眼间就变成了愤怒。

曦莹的笑容一瞬间就僵在脸上。那暗夜里唯一的“烛火”，也在这一刻，在沐晨羽的注视之下，被狠狠的浇灭了。

曦莹只觉得有人抽走了她所有的血气。无力的，颓丧的，绝望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过了好久，这落雪峰上幽幽的传出了一句，“对不起。”

只是这声音里，饱含着委屈，心酸，甚至是妒忌。听上去是如此的凄婉！

沐晨羽的心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他就要妥协了。可不知为何，那股倔强是来得如此的果决，他缓缓合上双眼，开口道：“我不想见到你。”

突然，一朵白云将明月遮住。

到底，在坚持什么？

曦莹紧紧的咬着牙齿，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心里却像是要窒息了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水中的人，沐晨羽已经闭上眼睛，不再看她。曦莹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未吐露出来。她念一句法诀，竖起双指朝水里轻轻一滑，然后一转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她走了么？为什么没有声音？

沐晨羽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警告他：“绝不原谅。”他死死的皱着眉头，由着脑海里的争斗持续了好久好久，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怀着无比的期盼，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也没有！连脑海里那个美妙的记忆，似乎也在这一瞬变得模糊了。

只剩下茫茫夜色，无边无际，寂静无声。

那股定住他的力量，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晨羽下意识的往下一伸脚，一股厚重的坚实感觉立刻从脚上传来。原来，这寒潭就只有这般深。

他失魂落魄的爬上岸来，随着他的移动，那潭里的寒冰也逐渐碎裂消失了，寒潭恢复了一片平静。他痴痴的坐在潭边的岩石上，黑暗中传来一道沉闷的人声，似在啜泣，被人含在喉咙间。但这声响马上又被控制住，仿佛两扇门，将这发声的东西死死的封在了里面。

水平如镜。一潭清辉与满天繁星交相辉映，将这暗夜涂上一种浓浓的、温暖的色彩。一轮明月躲在天边，远远的凝望着。

又是情根深种？又是，一对离人？

不知是过了多久，沐晨羽的身影混混僵僵的出现在了小屋旁的空地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空地上还躺着那株断落的枝杈，繁花飘零，断口处光亮整齐，仿佛是被利刃一刀削下的。

那座简易的小屋置身在无边的黑暗里，但此刻，窗口门前，却透露出轻微的光亮来。“有人，是她？”沐晨羽的内心猛地翻出一个念头。他的身体却已经先行一步，朝屋冲了过去。

他在门前止住身。这近两个月无数次进出的小屋，竟在一瞬间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含着莫名未知的危险，让人不敢靠近。

晨羽艰难的挪移了几步，只一侧身，便看到了里面所有的情况。

桌上有一盏灯，灯火在夜风里不停的摇曳晃荡。灯下摆满了一桌的饭菜。往常都是按一对四的荤素搭配，这次居然以荤腥居多。晨羽伸手探了一下，菜还是热的。可是屋里，空无一人。

沐晨羽的心像是失去了一块，连这呼吸，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达到畅快。他砰的一声坐到凳子上，借着这暗淡的灯光，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两“堆”雪白。

一堆碎成了小片。而另一“堆”，是一块全新的手绢，一尘不染。

晨羽抬起手，将那碎了的手绢轻轻的塞进了怀里。然后深情的望着那一方完好的白娟，他缓缓抬起手来，放到鼻下深深的吸闻。脑海里突然就跳出一个人来，一个娇小的女孩，鹅黄色的衫，手捧着落花深情吸吮，然后冲着他笑道：“好香啊，小羽，你闻闻。”

沐晨羽咧嘴笑了一下，一颗眼泪“啪”的一声落在了那方白娟上面。他伸手一抹，又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抬起桌上的碗就开始飞快的夹菜。

他刚把那块肉送到嘴里就后悔了，油腻而且多盐。晨羽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跟往常可口的饭菜完全不是一个味。要么就是淡而无味，要么就全是油腻，咸的难以下咽。根本不知道这酸甜苦辣咸该如何搭配，更别提对火候的掌握了。

晨羽又夹了一记菜，放在口中细细品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且一定是一件幸福美好的事情。晨羽开心的一笑，手里不知停歇地夹着菜，直至将碗里都堆满了，再也放不下一丝一块。然后，大口吃了起来。

如是过了几日，沐晨羽倒也没有再提要回家的事情。只是每日早晚用膳时分，虽然暮雪为他带来的饭菜精致美味，鲜美可口，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有些念想。他竟是有些怀念那一晚的糟糕饭食了。

暮雪见晨羽这个样子，早已猜到了大概。蓝雀给他传授术法的时候也是有所察觉。他瞟了一眼在树下打坐修炼的晨羽，对身旁的暮雪轻声叹道：“正是年少好时光啊，可这般挥洒感情，挥洒光阴，你看他那苦大仇深的样子，真个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暮雪微微一偏头，笑道：“你这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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