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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灵渊:“……”
虽然没听懂,但直觉这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疼痛缓解了一会,盛灵渊就开始觉得这姿势有点别扭了——主要是那小子手太欠,一只手端着“小盒子”叽叽咕咕,另一只手闲得没事,不停地应和着鼓点声在他身上瞎敲。
忽然,“当”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撞了一下,撞得他心头轻轻一跳。
他的心大概是太久没跳过了,偶尔被惊动,显得格外隆重。
“是了,”盛灵渊一愣之后才想起来,“他手上有个戒指。”
戒面好像是碎了,那戒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撞在他身上,温度似乎比那小妖手心还高,让人想起严冬寒风中的小火苗,温暖得诱人。
“那是什么?”盛灵渊端详着宣玑有些陡峭的下颌,心想。
直到现在,他脑子里也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不成系统,那些画面大多鲜血淋漓、惨呼震天,再看看那把他唤醒的阴沉祭文,想必自己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明守火人”,盛灵渊不记得这名号,很熟悉,但不知为什么,他本能地不愿意细想,稍微一琢磨,那种连他也有些不堪忍受的疼痛就又有要卷土重来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
只见那小妖一边在“小盒”上点来点去,一边跟着锣鼓声唱了起来,原来是一个男声嘶吼,这会变成了俩人对着嚎……还没在一个调上。
“啧,”盛灵渊停止了思考,下了定论,“驴。”
这时,有什么东西在外头“叮咚”一声,“驴兄”引吭高歌的雅兴被打断了。只见他扬声答应了一句,短暂地饶过了盛灵渊的耳朵,起身走了。
盛灵渊被他放在一边,觉得自己身下是个类似床榻的东西,窄而长,软极了,一落入其中,立即便陷了下去,不知是个什么温柔乡。
他心里一边称奇,一边趁机环顾这屋子,逼仄得很——主要是房顶低,不过勉强够用,寻常人倒也不至于撞头——屋里光线很好,因为朝南一整面墙都是窗,这会只半掩了一条薄纱帘,大片的阳光畅通无阻地闯进来,铺满了半个房间。窗户上同先前那名叫“医院”的地方一样,也糊着奢侈的“宝石”,只是看着比医院还要干净透亮许多,屋顶正中间有个“圆盘”,盛灵渊猜这是照明用的,之前在“医院”里也见过,虽然形状不大一样,但悬挂的位置差不多。周遭家具都十分古怪,乍一看,材料都有些寒酸,可仔细一瞧,又仿佛个个都有玄机,倒不好妄下结论了。
房中不敢说一尘不染,但也绝不脏乱,收拾得很舒服……除了有点吵——墙角矮柜上有个方方正正的匣子,就是那玩意里有个男的在鬼叫。
宣玑领着个盛灵渊没见过的男人进来:“甭换鞋了,随便坐,喝什么?”
那人穿着件藏青的“长袍”,布料硬邦邦地戳着,眉目之间似有郁结,盛灵渊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心想:“凡人,但有一点雷泽小兽【注】的味道。”
可不是么,说来,如果清平司都已经销声匿迹近千年了,那些混血半妖混迹人群,要是留下后代,至今也就剩一点稀薄的血脉了。
来客正是肖征,肖主任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一进门,差点被死亡重金属撞中风:“关上关上,赶紧的,素质呢?一会邻居报警!给我瓶水。”
“大白天的,都上班上学去了,哪有人?”宣玑从冰箱里拎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他,又把盛灵渊从沙发上挪下来,戳在墙角。
盛灵渊感觉自己附身的这器物足有半人来高,很有分量,跟地面碰撞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
他心里立刻有个模糊的猜测,宣玑一走开,里屋拐角处一面过分清楚的镜子就照了过来……
果然。
他心里喟叹一声:“居然是那把剑。”
剑身三尺有余,少说有两掌来宽,血槽附近刻着复杂的纹路……眼熟,以前肯定在哪见过。盛灵渊盯着那花纹看了片刻,没什么头绪。他记得这把剑是小妖从后脊梁骨里拔出来的,很有几分本命法宝的意思,属火,天生与阴寒之物相克……
他自己就是至阴至寒之物。
可是这剑非但没有排斥他,倒像是小心地温养着他的魂魄似的。
奇怪。
“你们黄局回来了吗?”宣玑翘着二郎腿坐下,顺手从茶几底下翻出一盘坚果,“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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