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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到了巳时,他们才沐浴用膳。
季妄言是真体?会到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他现在只想抱着烟楣再回去躺着,而不是爬起?来去处理秦七夜的贪污案。
但他还?要去。
“走吧。”季妄言道:“去秦府。”
巳时中,季妄言与?烟楣同骑马,从?国子监去了秦府。
烟楣之前上过两节马术课,骑术已大大增长了,虽说不敢纵马狂奔,但骑一匹马慢悠悠的走不是什么?问题。
大庭广众之下,季妄言不能带着烟楣与?他共乘一骑,所以季妄言便放慢了马速,跟烟楣一起?慢悠悠的走向秦府。
秦府位于白虎街,这街巷季妄言很熟悉,他幼时常窜过来玩。
白虎街多住的都是武将,他母族出身武将世家,这一排的宅院里?,个个儿?都是武将,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这群爽朗的叔叔们还?不把他当成太子看,有的还?会偷偷塞糖给他,但随着他第一次拿刀杀人以后,他再见?到这些叔叔们,他们就都与?他见?礼了。
现在他这个岁数,那些叔叔们再见?他,连头都不敢抬。
所以季妄言也没有去在别府门?口逗留的意思,若是瞧见?了那群叔叔们,还?得和他们交谈,他已经够耽误时间了。
再拖延下去,他那位三皇弟以及那位秦小将军估摸着要等急了。
季妄言和烟楣的马走到秦府门?口后,季妄言翻身下马,烟楣咬着牙自己翻下来——她?翻下来的时候,季妄言就在一边看着,眉宇中带着几分骄傲。
嚯,小猫儿?长大了,都会翻身下马了。
他们俩才刚在府门?站定,便有一位老奴走上前来,姿态恭敬的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
秦府虽然在漠北,但是京中也有留下奴仆,用来照看房屋,洒扫宅院,此?次秦家小将回京城后,便回了秦府居住。
秦家老奴脊背佝偻,老眼昏花,瞧着都有古稀之岁了,一边跪下行礼一边道:“我们秦小将军还?在重伤,现在塌上休息,不能跪迎,还?请太子殿下莫怪。”
季妄言声线冷淡的道:“带路。”
烟楣安静的跟在季妄言身后。
她?现在的身份是季妄言的属臣,属臣,在某种情况下,与?奴婢、家仆、长乐的伴读无异,她?只管跟在季妄言身后听吩咐就是了。
老奴带着季妄言与?烟楣往内宅的方向走,走到了一处厢房前停下了。
夏日里?,厢房门?户大开,他们一走近便能感觉到阵阵凉气,想来里?面?是用了很多冰盆降温,他们三人才刚走近,烟楣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声说话。
“秦家兄弟,你?不用有顾虑,有什么?话,都跟本皇子说,本皇子一定会让你?们秦家沉冤得雪的!”
“至于太子——你?别信太子的话,太子可是个凶恶残暴的人,他哪儿?会体?谅你?们这些秦家兵呢?你?听本皇子的,你?把证据交给本皇子,本皇子定能让你?们秦家沉冤得雪!”
他把“沉冤得雪”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但厢房里?的人却没有回应。
烟楣走在季妄言和秦家老奴的身后,她?听到里?面?的三皇子骂太子的时候,小心的瞥了一眼季妄言的后背。
以她?对季妄言的了解,她?觉得,季妄言听见?了这话不会动怒的。
因为季妄言...凶狠又狡诈,在不能弄死?猎物之前,从?不会露出獠牙。
就像是之前的白月明,他明知道白月明有问题,还?留了白月明那么?久,就说明季妄言是个很能隐忍的人。
他不怕被人害,他反而怕那些人不害他。
他永远野心勃勃,永远战意腾腾。
烟楣的念头才刚转到这里?,又听见?三皇子喊道:“秦七夜!你?起?来干什么??御医说你?要好好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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