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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织萝还在捧腹大笑,“挺好的。看都没看一眼,至少我还给你留了个人样……”
“你……”元阙气结,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简直要瞪出眶来。
玄咫有些于心不忍,便道:“阿弥陀佛,织萝姑娘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这话倒比玉旨纶音还还用,话音未落,织萝便抬手一引,从元阙身上收回一条红线,去了这可笑的伪装。
只是元阙似乎忘了个事实——他出来的时候也不是以本来面目示人的,而是穿了女装绾了女子发髻的。
于是,看着玄咫惊诧的眼神与织萝不怀好意的表情,元阙更加羞愤欲死了——在情敌面前接连丢人,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但玄咫这和尚当得一向厚道,见状也只是轻叹一声,“元公子原本十分英俊,又是七尺男儿……姑娘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拿他打趣了。”
这一刻,元阙决定先原谅玄咫一炷香的时间,先夸了再说:“还是大师厚道!”
织萝没有犟嘴没有争论,因为她本来也不占理。她只是笑着岔开话题,“大师什么时候进宫里来的,怎的不曾听说过呢?”
“昨日忽然有人到慈安寺来,点名要找小僧,不由分说地便将小僧带到宫中面圣,也没说几句话,陛下便龙心大悦,叫小僧今日再来一次。原本是与国师一道瞧病,但后来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广平郡主带着外人去了临阳公主处,陛下便不管不顾地过来了。”玄咫一五一十地交了底。
元阙一时又忍不住嘴贱道:“哟,大师要改行做大夫了?”
织萝剜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才问道:“那依大师来看,国师……是欺世盗名呢,还是实至名归?”
玄咫愣了愣,“小僧不曾见国师动手,也说不上来。不过既然能在陛下身边待了三年还颇得信任,想必不是滥竽充数的。”
“那大师既然说是瞧病……让和尚道士来瞧的病,只怕不是普通病症吧?”织萝眼波流转,看得元阙有些牙痒痒,恨不能马上扯出一张面纱来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御医看不出病灶,才请了国师来瞧。但国师……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织萝莞尔一笑,“大师发现了什么?”
“说来惭愧,小僧也是一无所获。”玄咫大大方方地摇头。
元阙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倒是奇了。陛下到底是什么病症?”
“神思不属,夜不能寐,总是梦到不该梦到的人。”玄咫摇了摇头。
看皇帝今天的面色,大约也知道他是近来休息得不好的。结合他今日无意间吐露的话和从前那个传闻,为什么会神思不属夜不能寐,也是不难猜的。
“因为……胡氏?”元阙试探着问。
玄咫却认认真真地道:“小僧不知这位娘子姓甚名谁,但陛下说……是他的发妻。”
发妻?这么深情的?好吧,皇帝可不就是以痴情而闻名的么?虽然最后也没什么好结局。
织萝眨了眨眼,问道:“陛下因为太过思念么?”
“至少陛下是这么说的。听几位中贵人说,近些日子陛下将一些封存已久的旧物全都找了出来,翻来覆去地看。大概是在睹物思人吧。”
对于人故去才知情深的,织萝一向没什么好感,对此也不做品评,只淡淡一笑,“若只是思念成疾,何须找法师进宫去?”
“因为陛下最近多梦,总是梦到些旧事,只怀疑是有妖邪作祟。”玄咫道。
元阙不由失笑,“这话稀奇得很,若是梦到旧事便是有妖邪作祟,岂不是连梦也做不得了?”
织萝已经懒得理会他,只是道:“莫不是频繁发梦?”
“是,日日不曾间断,有时一夜之间还会辗转反侧梦到数次,尽是……陛下此生最不愿忆及的事。”玄咫有些于心不忍。
元阙立刻问道:“大师有没有打听到是什么事啊?”
玄咫一愣,“这算是陛下的阴私,又是伤心之事,既然陛下不提,小僧自然也不能随便问。”
阿弥陀佛,真乃是当世一代高僧,我等凡人自叹弗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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