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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数据修复出来,然后植入一个复制监控的病毒。”
但南乙却说:“别急,要是真的没有任何收获,再植入吧。如果有,就不要动了。”
等到祁默挂断电话,他才戴上头盔,骑上车。
他没有直接选择使用祁默给他的病毒软件,不全是因为不方便。
当他想到可以让蒋甜“自投罗网”的方案之后,就抛弃了这个看似隐秘、实则有很大风险的方法。
毕竟,主动侵入私人电脑并且泄露数据的黑客行为,和维修时的“被动发现”,在法律上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动机。
在南乙眼中,祁默从来都不只是计划的一环,也不是棋子,是和他站在同一立场的朋友。
尽管他清楚,从祁默毫不犹豫回国参与这场黑色计划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抛弃一切、破釜沉舟的准备。但南乙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减少这场复仇对他未来的影响。
想起祁默第一次看到昏迷的李不言时掉下的眼泪,想起他知道车祸真相后暴起的青筋和痛苦的喊叫,南乙好像看到了七岁和十五岁的自己。
他们是这场计划的一体两面,是明与暗的对照。如果一定要衡量获得幸福的资格,那么祁默和自己,也必须是等量的。
骑着摩托车,南乙在失序的狂风中找回掌控感,计划在一步步实施,这对他而言就是最踏实的事。
但不知为何,他总想起餐厅里放着的那首很不“无落”的歌。
许司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徘徊在他脑海,这是南乙第一次从乐手的角度认可了他的创作。
在他眼里,许司像一株纤细的芦苇。他的外表显示出一种弱势的美感,好看,生命力薄弱,他的创作也是一样,是随风摆动的,在秦一隅这样强势的狂风下,他选择随着他的方向给出需要的贝斯线,后来换了吉他手和主唱,他也随之飘向新的方向,迎合新的风格。
这还是南乙第一次感受到他独立的创作,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充沛的。
但他没办法完全站在单纯的乐手立场去看待这首歌,因为南乙敏锐地发现,这寥寥的几行英文歌词,分明都指向着同一个人。
翻译过来,那种似有若无的情愫就更明显了。
[我总会想起那间音像店,不过现在它改卖甜点。
马卡龙和瑞士卷之间,你和我曾同时伸手拿起同一张唱片。
我拍下你的笑脸,永久地停留在过去的封面。
没吃完的生日蛋糕,你假装没听懂的话。
我偶尔会想起这一切。]
在这首歌的指引下,南乙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回到了自己和秦一隅的中学。
也是许司的中学。
他将车停在外面,自己走了进去,这里周末比往常冷清,冬天更是如此,校门口附近的许多店面都没什么人来往。
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是南乙鲜少会做的事,但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朔风刮得脸颊生疼,毫不客气地钻进骨头缝里。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驻。
他停在一间甜品店前,隔着玻璃橱窗,他看见里面暖色调的甜品柜,和里面摆得漂漂亮亮的马卡龙与瑞士卷。
或许是他停留了太久,都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穿着粉色围裙的女服务生端着试吃托盘出来,微笑着向南乙推荐一口大小的蛋糕。
南乙这才从他人的回忆里抽身,视线对上玻璃橱窗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
居然这么阴沉。
“抱歉。”他拒绝了推荐,“我吃不了甜品。”
女服务生的眼神闪过不解。
是啊。一个不吃甜品的人,在甜品店门口站了这么久,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南乙什么都没说,转头离开了。
他对这间音像店印象深刻,因为这是秦一隅旷课后最常来的地方。
有时候他在这儿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而南乙总在对面的奶茶店,隔一条街,隔两块玻璃橱窗看着戴耳机听歌的秦一隅。
那家店倒闭后,他也没再来过。
原来改卖甜品了。
原来在那间店里,还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一段故事。同样的地点,或许更早一些的时间,和秦一隅同在一个年级的许司,在这里,和他巧合地看中了同一张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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