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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先生（第1页）

2012年和先生分别已有数年，在外常年求学，参加工作后更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回去看看先生。这次回去我特地去拜访了先生，先生见我来了，便出门迎接。满面的笑容。我问先生身体可好，先生紧握着我的手连声说好，好，好。我知道先生身体一向不是太好。先生从年轻到参加教育工作已经三十几年了。他从来都是无怨无悔在那三尺高台上笔绘一生，先后做过几次手术。有次手术后，我去先生家看他，他躺在床上，眼窝深陷，面黄肌瘦的容貌几乎都没认出来先生。那次手术后的先生见我还是一贯的笑得开心，抬起无力的右手向我招手并示意我坐到他的病床前。先生说久病缠身能动一动倒感觉新鲜。我劝说先生身体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意气风发也不减当年。先生曾说过年轻的时候高中毕业就参加了教育工作，后来倒是听先生说我的一些老师曾是他刚入职时候的学生。有时候先生愿意说起我的一些老师孩童时候，皆苦，成为那时候他的学生生活状况。倒不像我们现在生活状况轻松很多。后来在这些老师当中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少时没少受先生责罚，先生责罚倒觉得蛮特别的，他别于“棍棒英才”的教育方式。我曾经年少，意气用事做过很多错事，有一次正值冬季教室生着火炉，下课之后同学们都会围过来。一个同学调皮把我的桌子和一个女生推到在炉子上，之后众人赶忙把女同学扶起。年少遇此事便心如火焚，一气之下，那位惹事的同学便遭殃了。至于什么样的状态，我就不多说了。之后被先生知道，便把我叫到堂前。堂前与先生住的地方仅有三步之远。先生住的地方小而阴暗。多半是夜里先生才进去。堂前几株不知名的盆栽经久长条桌子之上，除此之外，桌子上为数最多的就是我们的作业，还有红墨水的斑迹，像是晚霞。先生把我叫到堂前便叫我坐下，帮我倒了一杯热水。说喝吧，天冷多喝点儿暖和一点儿。我那时候那还有心思喝水。只想着先生怎么批评我。先生见我如此紧张，便开口说：“教育人，礼于行；凡规教，先德馨于己身。且礼遇，方吞吐于天地。莫要杂染事之俗，迁怒于教化之心。”得先生口传，便收敛了许多。凡事遇怒则克己，安然于心。

还记得当时学习很是差劲，先生则每天晚饭后叫于堂前。念书，讲解。我曾《舞梦春秋》中写道：“先生之畔，书于前，吾于后；伴声而读，词穷而呓。先生则告知，反复于无息。”我自知愚笨，乃天下“奇物”。先生还是认真教授与我。后来曾多次在梦中笑醒，缘由为之先生。先生教授之文，必须要学之背之。我则醒来的时候背不出文章来，在梦中却背了下来。后来和先生说过此事，先生笑着说：“尔于千里梦盗图，善也。”

一经数年，先生老了。微颤倒是老者作态。但先生唯一与年长叔伯不同的是他终日书不离手。我问先生为何不把书放到桌子上看呢？先生则说，年老心却不能老，倘若有一天我的双手真的托不起一本书的话。我想那也就是我人生的终点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先生这些言辞，只是觉得先生越发越让我思考的更多更远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将来到先生这年纪会不会像他这样活的洒脱。或许那时候的我蓬头垢面整日病恙不知所措，不像先生现在还能在病痛中找寻着文字之美。

此次见先生，先生问起工作还有婚姻之事，工作嘛，先生不是很了解南方特有的工作。只是叮嘱我认真踏实的干下去。至于婚姻嘛，先生倒不急切追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缘吧。我告诉先生此路遇到的艰辛，先生则说婚姻之长短，礼于先，心可鉴；道之长，情可坚。万物幻化因品若千，望求得人生之简单。我甚是明白先生的意思，先生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我自己知道，简单并不代表平庸。而平庸也不代表一事无成，涉足婚姻找寻人生中的她，为的只是和她一起携手简单的生活。

在我不知人生道途能有多远的时候，最为敬重的先生倒是我最羡慕之人。他一直信存于简单的人生理念，得清闲文雅自居；不为口舌之争，心地坦荡。我问先生年轻时候有什么理想？年轻时的理想和现在半百之人理想有何不同？先生说年轻时候只为奋图，究其根源杂事就多了些。过去的理想却在人生一步步走来有所变化。从急迫到淡然，每前进一步都是成熟的表现。对人生的路看得更清，对些许俗世也就看得更轻了。虽说先生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其实我已知道先生已经回答我所提问题之根本。我和先生说，其实我并不喜欢都市之繁华。我喜欢比较静谧的环境。不喜欢一出去就能闻到各色各样的味道。觉得心里堵得慌，可又不能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好多时候我们终究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更多的是为了身边的亲人，朋友。或许自己不喜欢但他们喜欢，就必须去为他们创造一些条件。

此次走的时候，别过先生，转身之间看到先生眼泪出来了。我不敢再回头，怕让先生失望；或许更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时间久了，数年以来多是得先生教诲。时过境迁潸然在此时却又回归，转到巷子那头，我还是落泪了。想着辞去先生，不知何时才能与先生相聚。经年不期而遇，原就是一份挂念，先生挂念我在外苦多，我挂念先生病疾体弱。可能正因为如此，先生从未把我当学生。先生说时迁久了，树茂而叶繁，想通彼此。

驿门外.秋常客

琅矸

秋时别驿外，

寒潮梦已归；

一行三五日，

千里停数载。

作者琅矸说：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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