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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淮没什么表情,早前的笑容散了,眸子里模糊了焦距,惘惘地低头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不会真听不懂的。
只是世人皆知,剜了心就是个死,没有人能如她一样害活得好好的。
沧笙牵过他的手,将其覆在她的心口,肌肤相贴,让他感知里头的空洞。
沧笙有时候都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什么都没了,空空的,一阵风透过,似乎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凉意。
“我的心没有了,虞淮。我不爱你了。“她平静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明媚活力,浑似不知字字句句有多残忍,”这样,你还愿意娶我吗?”
指尖感受不到属于心脏的脉动,始终始终地安宁着。
虞淮就这样静住了。忽然之间思绪全无,心口轻轻一扯,愕然之后便可以看得见鲜血溢出来。只是痛楚后知后觉,良久之后也只感觉到了流失的冰冷。
沧笙知道她说出来的要求过分了些,可人不是常说么,被爱的那一方总是有恃无恐。她如今大概就是这样的心境吧,尤其当她看清他的反应之后。
她不再担心他会拒绝——这样也没什么,她对于攀高枝的念想并不强。
他答应了,那么更好。石族能与帝君联手,便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了。
“人没了心,还能活吗?”他轻轻问她。
沧笙抬头望了眼“镜中花”中复制的星空:“我承蒙父神庇佑,体质特殊了些。“
虞淮垂着眸,静思良久,极淡极淡道:“我不信。”倏地笑了,仿佛又恢复了平素冷静的模样,收回自己的手,”我晓得你还在怨我,是我太着急了。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他逃避现实,沧笙始料未及。
但这样不好,各说各话,到头来还是谈不拢,浪费时间:“我从来不做这样的委婉,若要拒绝便直接拒了,何必编出弥天大谎来?我跑去凡间红尘疗伤,为的只是让自己剜心之后不至于绝情寡欲,没料到你也恰在凡间。那个时候我记忆全无,并不是有意撩拨你。”转念一想,话不必说这么绝,应当适当地表一表自己还是愿意嫁出的态度,“其实感情是婚姻的调味剂,太重了反而败鲜,你看昨夜咱们在一处,不就挺合称?而且……“
虞淮突然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拉在眼前。衣袖因为倾斜的角度自然滑下来些,让出其上浅淡的铭文——虞淮。
石族的文字,他是认识的。
“这里的印记还没有消散……”
语气里头有濒临溃败的挣扎着。虞淮敛眸望着她,望得深刻,仿佛期盼着还能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动摇。
却未想沧笙毫无预兆冷了脸色,甩开他的手:“帝君玩笑了吧?帝君与我夫君哪里有半分想象?纵然是同一灵魂,经历的,做出的事却截然不同。他怜我,爱我,纵我,倾尽一生等着我,我为何要忘了他?帝君呢?负我,欺我,抛弃我,到头来还要占着我夫君的名头,希望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么?!“话到最后,像是情绪再崩不住,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那不可能。我此刻,将来,到死,都不会再爱你!”
喊到最后,都有点破音,像是一瞬间抽空了所有了力气。一句话说完,竟也能累到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他站着,没有动静,良久,几不可闻:“我知道了。”
沧笙胸闷的老毛病又上来了,俯下腰,咳嗽几声,不知为何觉着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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