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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庚声音清脆:“阿姐别急,那些辽人没什么可怕,不但被将军阿哥打去了拒马河外,而且他们派来的人,一个个都落入府衙手中,等北方强盛了,他们便更没有了机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设法去探听消息,找到姑姑和姑父的下落。”
谢良辰拉住陈子庚:“阿弟说的对,眼下阿弟只要好好读书,照顾好外祖母和陈家村,那些事我们慢慢来。”
陈老太太的神情一如既往,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和孙儿。
谢良辰对外祖母却有了另一番思量,外祖母说不知晓外面发生的那些事,那是因为外祖母从广阳王属地到镇州,见到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但如果外祖母自己不说,谁又能相信她的这些过往?
外祖母心中如明镜,让自己做一个农妇,何尝不是在保护陈家村和身边的一切,如果在父亲、母亲失踪时,外祖母就露出端倪,哪里还有之后种种。
谢良辰道:“舅舅过世也是因为去寻找父亲和母亲吗?”
陈老太太摇头:“你父亲、母亲不见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着急,但除了陈家村之外,你母亲几乎带走了所有身边可用之人。
我与你舅舅怀疑,那些人是看到了你父亲的相貌,但不知晓他的身份,你母亲十四岁离家,这些年相貌虽有些不同,但遇到熟悉广阳王一家的人,难免会引起猜疑。
所以你父亲、母亲才会一起离开,只要他们不出现在镇州,那些人就无从下手,过些年风平浪静了,他们再回来就是,我们乱了阵脚,到处去寻人反而会坏事。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留在村中静等消息。”
陈老太太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仿佛感受到了当时的心情:“谁知后来得到信函说,你父亲、母亲不见了,我和你舅舅可真是心急如焚,可又能怎么样?你母亲身边的人若是都寻不到她,我们不知晓内情,想要找也没有任何头绪。
那会儿辽人攻打北方城池,战事始终不停歇,衙署到处征兵,陈家村自然也不能幸免,你舅舅带着村里的人去军营,也是情势所迫,不过你舅舅也确然存了心思,想借机探听些消息。
说到底你舅舅和陈家村人的死,都是战事害人。”
谢良辰知晓外祖母没有骗她,但这话语里也有安抚她的意思。
谢良辰也不想陈老太太担忧,点点头道:“孙女知晓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陈老太太站起身:“今日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定然还有一些细节,日后我们再提。”
谢良辰应声。
陈老太太道:“我看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忙,你不要累着自己。”
说着话三人走出了屋子。
陈老太太放下了心事,这才能背着手看看这里,瞧瞧那边,官药局可真是大,来来往往不少医工。
陈老太太问谢良辰:“那些医工真是太医院来的?”
谢良辰笑道:“是,虽然不是太医,却对药材格外熟悉,有的还会针法。”
“都是吃官家饭的,”陈老太太喃喃地道,“在咱们镇州吃官家饭的也不容易。”要不是有宋羡镇着,恐怕早就散伙了。
陈老太太见过不少官员、将军,除了广阳王这个老主家之外,在她老人家心里,宋将军最是年轻有为。
谢良辰被许汀真叫去看成药,陈老太太和陈子庚就自己出了官药局。
刚走出官药局大门,陈老太太就见到了刚刚才在心里赞赏过的宋将军。
宋羡正在与身边人说话,发现陈老太太和陈子庚迎上前:“您这就要回去了?”
陈老太太向宋羡行礼,却被宋羡先一步扶起,陈老太太被这样礼遇,难免受之有愧,说到底她与宋家的交情,无非是陪着宋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而已。
“是啊,”陈老太太笑着道,“官药局忙的厉害,我们就不留下添乱了。”
常安乜了一眼大爷手里被攥皱的公文,大爷立在这里的架势,俨然快成了庙里供奉的泥塑。
这来来往往的官员和医工都不停地抹汗,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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