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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叫花（第2页）

王大娘还想说点什么，但小叫花早已跑得没影。只好双手合十，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可一定要保佑安姑娘和安夫人健康平安，逢凶化吉……”

安素素孤身走在幽深的巷子里，忽被人拦住去路，竟是一直在追她的淳于明。原来淳于明为躲避追他的捕快，也躲进一条巷子。漫无目的的顺着巷子在走，却没想到刚好碰到偷他钱袋的小叫花。

淳于明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看你还往哪跑!”安素素惊道:“你怎找到这里?”淳于明道:“老天有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安素素正想跑，猛地被淳于明点住“天突穴”。她虽武功不弱，但重在招式，内功却不怎深厚，所以才会被封住穴道。安素素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封住穴道，但她以前道听途说过，内功深厚的人，可用内力封入别人穴道，致人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她大惊道:“你想如何?”

淳于明道:“当然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把手伸向安素素胸口，因他之前见小叫花把钱袋装进怀里，猜想钱袋在那，所以便想自己拿出来。安素素大惊失色，叫道:“你想怎样?”淳于明道:“我说我只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手指刚碰到小叫花的衣角，小叫花大叫道:“啊~”

淳于明被她吓一跳，道:“你叫什么?”安素素道:“别碰我。”淳于明道:“谁稀得碰你。”安素素道:“那你还碰。”淳于明道:“那你自己把我的钱袋交出来。”安素素道:“我没拿你钱袋。”

淳于明道:“睁眼说瞎话，还敢抵赖。我就给你来个人赃并获。”撩开她的衣服，往怀里一看，发现空无一物。只不过白衣褂子上的胸脯有点高。但他自幼活在山野，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所以并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完全没在意，压根没多想。道:“你藏在哪?”

安素素煤灰下的脸通红，不知是羞是怒。道:“我没藏。不是。我就没拿你钱袋。”淳于明叱道:“非逼我搜身?”气的把手伸进她怀里，却刚伸进去，只听她大吼道:“别碰我。”

淳于明被她一呵，手自然而然缩回。不耐道:“你到底交不交?”安素素无奈道:“行行行。我交。今天栽你手里，算我倒霉。我认栽。不过你能否先放开我?”

淳于明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安素素道:“你放心，我绝不耍花样。只要你放开我，我保证把钱还你。”淳于明道:“你终于承认?你这个小贼。”安素素气道:“谁是贼?我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淳于明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你说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你可知我的钱从哪来?”安素素道:“我怎么知道?”

淳于明道:“不怕告诉你。前些日子，我在路上遇到一伙强盗，他们正在抢劫一家员外老小，被我顺手救了。那员外给我二百两银子作为谢礼。可你倒好，竟把它给偷了，还贼喊捉贼，让我差点被捕快抓了。”

安素素道:“呦。你还会救人?”淳于明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人解难，行善积德。我可与你不同，是一个小贼。”安素素笑了笑，道:“那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一个好人?”淳于明道:“废话。”

安素素思索道:这人半无城府，心直口快，言语坦荡，光明磊落，想必绝非狡猾险恶之辈。而且他武功高强，却不持强凌弱，闹不好是武林中哪个名门正派名宿前辈的得意弟子。我便不与他为难也罢。再说我非他敌手，若逼急他，吃亏的是我。道:“好。我相信你。把我解开，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淳于明道:“什么人?”安素素道:“你不想要你的银子?”淳于明道:“当然想。”安素素道:“想你且跟我去。不想你把我解开，咱们就此别过。”淳于明道:“想得美。今天不把钱还我，咱俩没完。”安素素道:“你把我解开我就还你。”

淳于明心想他也逃不出自己手心，于是一指解开他的穴道。安素素终于能动，赶忙把衣领收拾整齐，但一想起被这人拉开衣角，脸又红透。淳于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毕竟她满脸煤灰，催促道:“你走不走?”安素素不耐道:“走走走。”

二人沿着巷子一前一后的在走，安素素十分好奇他的身份，突然回身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淳于明道:“你问这干吗?”安素素道:“怎么?名字还怕被人知道。”淳于明没有理会，过会，道:“我叫淳于明。”安素素蓦地停住脚步，道:“什么?什么明?”淳于明道:“你耳朵聋?淳于明。”安素素道:“你不能说话客气点?你才聋。”转身接着走，淳于明只好继续跟着。

安素素带他走进王大娘的屋里，见安素素去而复返，王大娘问道:“是不是又落下什么东西?”安素素道:“不是。”忽见一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还颇为英俊，王大娘霎时喜笑颜开，心想是不是小姑娘被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动，带心上人来了，笑道:“来来来。里面请。这位公子里面坐。”

淳于明见这个大娘只是招呼他，却并未起身，但脸上的热情遮掩不住，于是往前走了几步，道:“大娘。你好。”仔细一打量，却见大娘的双腿如木头桩子一般，连人体正常的血脉抖动都没有，心里豁然明了，原来她双腿已残疾。

王大娘见淳于明盯着她的双腿在看，尴尬的笑笑，道:“老婆子我瘫痪多年。让公子见笑。”

淳于明忙道:“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王大娘黯然道:“苟活这么多年，我已不在意这些。”淳于明踌躇一会，道:“大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王大娘道:“残活多年，苟且于世，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公子尽管讲。”淳于明小心的问道:“大娘，你这腿……是不是……是不是被人……打断的?”

王大娘脸上先是一惊，再是一怒，最后却哭道:“我的命怎那么苦。我辛辛苦苦的拉扯孩子。谁知那个杀千刀的不但出去偷人，还带回家来，甚至不要我们娘俩。我都跪下求他，可他不但不听，还打断我的腿，把我们娘俩扔进山里。我儿子那时才三岁，被活活摔死。我本也不想活，谁知却遇见丐帮的几位弟子，把我救了过来。收留我，还一直照顾我。不然我老婆子焉能活到今天?”

安素素上前抱住她，眼已湿润，道:“大娘，我今天才知你身上还发生过这些事。可你以前怎么不说?”王大娘道:“我是没脸说。我真该死。我不想活了。”安素素道:“该死的是那个把你扔进山里的。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这就去给你报仇。”王大娘道:“还报什么仇?过去这么多年，谁知他和那个贱妇去往何处。再说我还有何颜面去报仇?我本是个活死人，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安素素劝道:“大娘。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还有乐儿，还有大杨，还有小茜，他们可舍不得你。你可一定要活下去。”二人抱着这便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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